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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棠拍拍徐冬娥的手,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没事冬儿姐,我去看看,都是在村里,他做不出什么来。”
叶青棠托徐冬娥和阿娘帮忙照看顾明轩,在家里等着顾家来人接,她自己走出去看看王昌原来干什么。萧瑾和贺大叔都不在院子里,似乎有事去忙了,萧瑾虽然受雇给她看守药田,但和阿栎轮流值守,只要有人在看着,她也不拘他们谁留下。她走到门外,王昌原正和叶言山在草棚下说话。看到她走出来,王昌原往后站了站,看向叶言山。叶言山挠挠头,走上来跟她说道:“青棠,那个……昌原说陈武跑了,墙叔突然有些不太好,想找你过去给看看,怕你生他们家的气不肯去,来问我……”叶青棠的确不想再管王淑禾和梁氏的事,但王墙又不同,他是个叫人敬重的长辈,也是个公正的里正,在芍药村里若是不同族之间起了龃龉,从来不会偏帮大姓王家。他一开始的病症也是她给看的,眼看着就要调养好了,若是陈武接手后又不好了,她还是想帮他再看看,争取调养得更好些。“嗯,我知道了大哥,麻烦你帮我到屋里取一下药箱,待会儿跟我一起过去吧。”
她会去,但不会自己一个人去。叶言山点点头,进屋里给她拿药箱,王昌原仍旧低着头站在草棚里,并没有多看她。三个人走到王家门前时,王昌原突然停住了,他看了一眼叶青棠和叶言山,说道:“言山,我想先去村口接我娘,她送淑禾去大舅家了,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大舅托她带了些东西回来,我一个人拿不动。”
“青棠,麻烦你先进屋等我们一等,我爹还在屋里睡着,你可以等我们回来再一起去看他。”
他说话时眼里带着请求,叶言山从前和他关系不错,就没有拒绝,叶青棠想了想,也答应了。他们两人走后,她自己推开了王家的门,敞着门走进院子里坐下,并没有急着去看王墙,她信得过王墙,但信不过王昌原母子兄妹,总要等他们全都回来了再一起去看,反正这里离村口也不远,很快他们就会回来了。她等了好一会儿,不见叶言山他们回来,背着出诊箱站起来准备到门外去等。叶青棠靠近院门,一只脚踏出了门槛,猛然发现地上多了一道人影,斜着从院门旁边延出来,一动也不动。她猛地收回自己的脚,有人贴墙躲在门外!外边的人发觉她缩回去了,快速地闪身到门前,照面就拿帕子要捂她的脸。叶青棠忙把出诊箱砸过去格挡,顺势抓住对方左大臂,准备出手拿穴。那人生受了她劈过来的药箱,手也让她抓去,根本不挣扎,趁着她靠近,另一只手里拿着匕首轻轻划拉了她的手臂。叶青棠感觉被划拉开的地方有些轻微的刺痛。她幡然想到这人故意受了自己的攻势,就是等她近身好给她这一小下。仅仅是划破一点皮肤,但她竟然开始有些发晕。叶青棠猛地抽回自己的手,立马就懂了匕首上涂了麻痹类的药物,她用力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让痛感迫使自己清醒一些,把手背到身后,“王昌原,你干什么,我大哥呢?”
叶青棠背着手悄悄按了自己几个穴位,眼下没有合适的药,她不能立刻给自己配解药,且王昌原看着也不会留时间让她给自己扎针。她只有悄悄按几个穴位,若是等不到人发现药效起来了,能让自己尽快醒来,眼下尽量的拖延时间,让自己被找到的几率更大。“他去接我娘了,刚才不是说了吗,他不放心你,让我回来陪你。”
王昌原慢慢朝她走近,似乎也在等药完全起效。“不可能,大哥不可能让你单独来找我,你把他怎么了。”
叶青棠后退抵在门上,看着王昌原的脸孔开始模糊并且出现重影,她努力瞪大眼睛,让自己看起来还是清醒的。王昌原也不着急,他划她的匕首上涂了他爹年轻时打猎给猛兽配的麻痹药,即便是一头老虎,留足时辰也能给麻倒,对付叶青棠,只要一点点就够了。他等着她晕软在自己面前。叶青棠渐渐有些支撑不住,她看向远处,好似看到一个人趴着倒在地上,看着像是叶言山,王昌原把他砸晕了?她想到这里已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靠着门渐渐滑了下去。吱呀——吱呀——吱呀——叶青棠再次慢慢找回自己的意识,耳边就是牛车晃晃悠悠走在山路上的声音。她眼前黑漆漆的,有几丝光亮透过干草叶漏下来,她左右摆头轻轻晃下盖在身上厚厚的干草,试图坐起来。但手脚都被绑住了,只好先努力侧身,再用手肘支撑自己坐起,还得不叫赶车的人发现。叶青棠刚把身子侧向一侧,就被自己身上的装束惊着了。她一袭红裳,俨然新嫁娘装扮,就连头发都重新梳过了,插着几根有流苏的发簪,想必是和红裳相配的头面。王昌原坐在前面赶着牛车,嘴里哼着小曲儿,旁边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妪,两人都没发现她醒了,也就没回头,王昌原唱到高调子处,直挺了背抽了牛几鞭,催它走快些。他背上斜挎着一条红绸,是新郎官胸前挂红花的那种。叶青棠默默地重新闭上眼睛,手脚没有解开,她走不脱,但可以佯装未醒等待时机。起先发现衣裳被换了她是有些惊惧,但很快察觉到自己身上的红裳是直接罩在原来的外衫上的,只是除了她外边穿的薄棉坎,对方应该是担心时间拖得太久被人发现,仓促间做的。加上头发被重新梳理过,王昌原一个男人不会梳头,应该是他旁边坐着的那个老妪帮的忙,也就渐渐淡定下来。王昌原把她带到王家的山头,半山腰的一个洞穴里。他把叶青棠从牛车上背下来,让她坐在里面铺好的干稻草上。开始从牛车上往下搬东西,他并不怕她醒了,他对他爹的配方还是有自信的。老妪是他本家的胡姨,在外做了多年拍花子,最近风头紧,躲回芍药村里找到他帮忙藏身,他瞒了他爹帮了这个忙。现在胡姨派上用场了,她即将帮他主持这场亲事。他要把一开始就错了的这门亲扭转过来。本来他想娶的就不是徐冬娥,要不是阿娘非要如此,他也顺利娶到了叶青棠,他们家后边的许多事根本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