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新苗兴冲冲地抬着小桌子从木工房里走出来,准备抬步向东北角阮昊燕的屋子走去时,目光直直对上了望过来的阮永胜和吴氏。
“爹、娘——”田新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唤出这两声之后便顿住了。
“新苗,你、你搬着那个小桌子干什么?”吴氏诧异地望着田新苗手里的小桌子,心中不由猜想,莫不是她将小桌子当学习木工的样品了。
作为木匠的阮永胜自是看到了小桌子变长了的四条腿,“新苗,你将小桌子的腿加长了,这是要做什么?”
阮永胜的话让田新苗心中一松,便抬步向他们二人走去,“爹、娘,我看昊燕趴在炕上写作业不舒服,就想着将这个小桌子抬高点,让她坐着她屋里的那个方凳子,趴在这小桌子上写作业。”
田新苗的话让吴氏心中一喜,“娃他爹,你还是个木匠呢,你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阮永胜有些尴尬地呵呵了两声,“我这一天天的不是忙着挣钱吗?大家都说木匠住的塌塌房,裁缝穿的破衣裳,我们家的屋子还没塌,这已经很不错了。”
“就你歪理多,我看这房子也离塌不远了。”吴氏似是打趣,又似是责备地瞪了阮永胜一眼。
“好好好,等我腿好了,我就给你们盖新房子。”阮永胜可不想在儿媳妇面前没了面子。
吴氏看了眼阮永胜的那条绑着绷带的腿,本准备反驳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而后转向田新苗,笑着说道:“你用心了,昊燕看到定会高兴坏了。”
“爹、娘,那我将小桌子搬回昊燕屋子去了。”
“去吧,去吧。”吴氏冲田新苗摆了摆手,低头继续手里的针线。
“媳妇,你还别说,咋们这儿媳妇虽然折腾的时间久了点,可做的那活与我做的差不多,没想到还是个心灵手巧的。”阮永胜眼睛望着田新苗消失在阮昊燕门口的背影,小声对吴氏说道。
“你瞎叫什么呢?就不怕儿媳妇听到?”
吴氏先娇怒地瞪了阮永胜一眼,然后继续道:“这你还用说,昨天你可没见她扶那些菜苗子时的手法,既熟练又精细,我这个做了半辈子的人感觉都不如她。”
“媳妇就是媳妇,儿媳妇听见就听见,又能咋样。”
阮永胜赖皮地反驳一句,乘着吴氏还未反驳过来,又继续道:“只要她一直这样,那我们家昊成可是捡到宝了。”
想想别人家儿媳妇跟公公婆婆、小叔子、小姑子间那复杂的关系,吴氏不由轻轻叹口气。
“这才第二天,希望她对昊燕的好是真心的,我可不知道怎么应付那些个闹心事。”
“爹、娘,时间不早了,我去做饭吧,一会昊燕该回家了。”
从阮昊燕屋中走出来的田新苗,满心里想的都是阮昊燕,所以并未注意到阮永胜和吴氏此刻的脸色。
“还有几个油饼,你去做点疙瘩汤,我们吃点就行了。”
“娘,我还是擀些面条吧,油饼留着给昊燕早上吃。”油饼比干饼子要好吃多了。
吴氏脸上的神情一滞,而后嘴角微微弯了弯,“也好,缸里有浆水,中午我们就吃浆水面。”
田新苗愉快地应了声,迈着轻快地脚步去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