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市城内的枪炮声,由最初的猛烈变的稀疏,直至最终没了任何声息。除去偶尔还会响起的爆炸声以外,就再没了任何声响,整个城市逐渐又恢复成了一片死寂。
没了目标的丧尸们,再次变的呆滞、迟缓起来,有的只在身周的那一点点的范围里,缓慢地打着转儿,有的犹如累了一般抵在墙上、电线杆上,甚至是歪倒在栏杆上,静止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的声息,就像一截烂木桩。
在城市里,没有覆灭的幸存者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军警和自以为幸运的活人,被丧尸大潮淹没。他们再次把自己深深地隐藏起来,除了心中多了一份绝望之外,就只能挣扎着继续苟延残喘下去。
丧尸已经变的越来越强大了,最初它们刚刚变异的时候,只是比自己的本体能力要强上一点。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们的能力在一直不停地增长着,现在几乎已经成长到了常人体质的1—2倍。他们不会痛,不会有任何的恐惧和负面情绪,只要能感触到声响和活人的气息,就会一往无前地冲上去咬上一口,可就是这一口就是活人和丧尸的距离。
在城外的那个独栋的小楼里,岳嵘依旧沉睡着,只是睡梦中的他似乎在经历着什么噩梦。他的脸一直在扭曲着,神情狰狞而又恐怖,连身体也不住地在颤抖着、痉挛着,仿佛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没错,他就是在睡梦中受刑,受剥皮之刑!
岳嵘在自己的识海里奔走不停,他发现只要不是走在自己来时的老路上,他就会有变化。一如以往一般,有种种不可名状的力量,层层地把他束缚着,直到最后他想要前行,却连动弹一根脚趾都艰难无比。
他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像曾经一样,把身体的最外层剥离出去,才可能把那些力量卸载掉。可是,曾经他只是一团思维或者说是灵魂,剥离最外层的时候并不会如何的痛楚。而现在他已然恢复了人形,如果剥离就只能剥离身体外层的皮肉。
岳嵘没有任何工具,荒漠之上也只有沙土,要想破开皮肤他除了用牙咬,再没其他的办法。他强忍着恐惧试着向自己的胳膊上咬去,那钻心的痛楚让他忍不住瑟瑟的发抖,那感觉真实的让他恐惧。
他忍不住停了下来,胳膊上被咬过的地方只有一块不大的伤口,血水慢慢的渗出来,伤口合着心跳抽痛着,痛的他想哭。可是就这样停下来吗?不能!
岳嵘再次试着用手去扯那翻起的皮肉,可指尖刚刚触碰到那翻起的皮肉,他就已经觉得自己疼的连心脏都在抽搐。他没有扯下来任何一点皮肉,就忍不住停下了来,太疼了!疼的他浑身尽是冷汗,疼的他浑身都在抽搐。而伤口只是稍稍变大了一点点,血水不再是渗出来,流淌着滴落在脚下的沙土地上,瞬间便被吸干,只留下斑斑点点黑色的印记。
无边无际的荒漠上什么也没有,岳嵘知道他停留在这里不会死,但是绝不会再变强!岳嵘想哭,没人愿受剥皮之刑的苦楚!
可是他必须剥掉自己的皮,亲手剥掉自己的皮!末世了,有机会却不变强,可以吗?不可以!岳嵘再次流着泪向自己的皮肉咬去,一口鲜血,一口皮肉,在泪水中,他一口一口地把自己撕咬的体无完肤。
他的每一滴泪水在滑落的那一刻就被混合成了血水,浑身的肌肉和筋腱,越来越多的裸露在外,暗红一片!
直到最后,他浑身鲜血淋淋地,叉开着手脚,浑身抽搐地,矗立在这满是沙土的荒漠上,哇哇大哭!
没有人可以平白无故的变强!没有一个人的成长,不是用苦难去磨砺!
屈服、逃避即意味着你再没有上进之路!
岳嵘再次颤颤巍巍地前行,不能前行时,就再一次的剥下身上刚刚长出的那一层混合着干枯血伽的嫩肉,一次次地承受着剥皮之刑,向着前路蹒跚而行,留下着一行血色脚印。
“有专线通讯,是否接入?”医疗兵装备的声音突然在岳嵘的脑海中响起,惊醒了正在识海中行走的岳嵘,他醒转过来,意识也从识海中退了出来。
“接进来吧”岳嵘说着,他虽然已经醒来,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还是挥之不去。
“是岳嵘同志吗?”田长水的声音传来,很严肃也很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