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雪竟有些激动起来,“便是这名分害苦了婉儿姐!他既是妻妾无数,就不该用这名分绊住婉儿姐。没有他,婉儿姐同样过得逍遥!何必非得依附于他?”
“你……你怎可如此说?既已成过亲,拜过天地,便是一辈子的夫妻,岂可为了些些小事分离?”
“些些小事?一门一门地纳妾是些些小事?一次一次地叫婉儿姐伤心是些些小事?若你也这么认为的话,我……”颜雪蓦地顿住,转过身去。
范继祖微愣,直觉颜雪似乎生气了。但他将自己的言行从头到尾回顾一遍后,又找不出自己说错的地方。
“雪……”他试探性地唤一声。
颜雪不回头,连动都不曾动一分。
真的生气了!范继祖急得手足无措。他从来小心翼翼,好容易颜雪近来对他好些,巴掌也打得少了,这一气,会不会叫他多日的努力化为乌有?
正无措间,猛地看见插不上话,干脆蹲在地上数蚂蚁的林婉儿,急忙求救,“婉儿姐……”
林婉儿还在数蚂蚁,他们在讨论我的问题,他们在谈情说爱……的
“婉儿姐!”范继祖再唤一声。
林婉儿终于抬头,小眼睛眨巴眨巴,“怎么了?”
范继祖一脸委屈,指指背过身去不再理他的颜雪。
“唉……”林婉儿轻叹口气,拍拍手,站起来,然后故作沉重望着范继祖,“继祖,有个问题,你一定要摸着良心,诚实地答我。”
“你叫我答什么我就答什么!”范继祖大声道。只要林婉儿能叫颜雪不生气。
“你说,”林婉儿一脸的可怜兮兮,“你以后,会不会像我相公那样一个接一个地纳妾?”
斜眼看看颜雪,原本立得一动不动的背脊微微颤了一下。
“绝对不会!”范继祖大声而笃定地回道。
“真的?”
范继祖郑重点头,偷偷看一眼颜雪,脸红了大半,只听他柔声道,“我若娶妻,便只对她一个人好。”
林婉儿的眼睛眨得更厉害,“继祖,我好感动,不如我改嫁给你?”
范继祖吓得一下跳开好几步,“我……我心里有人,我喜欢……喜欢……”
答案呼之欲出,颜雪却突然抬头往安寿的房间看了一眼,“有人!”她冷喝一声,飞上二楼。
“颜雪,别……小心!”林婉儿哪拦得住,匆忙改口。
范继祖回过神,一脸怪异,“别小心,是什么意思?”
这呆子一点都不傻,颜雪一走,智商就回来了。刻意白他一眼,林婉儿丢了一句,“太急说错了不行?”转身上楼。
“你何时赶到?”安寿安坐床上,问跪在地上的万方。
“秉主上,属下赶到时,夫人的人已经将局势控制。惟恐泄露了主子身份,属下等不敢贸然现身,只赶在夫人前将此院腾出,并将掌柜换下。为免夫人身边人起疑,属下等收下夫人共三百五十两银票在此。”万方说着,双手将银票奉上。
安寿轻笑,“你做得好,这三百五十两便赏于你了。”
“谢主上。”万方谢过,将银票揣入怀中。
“京中局势如何?”
“宁王已死,大势已定。只恐宁王余孽探得主上下落,伺机反扑,还请主上尽快北上。”
安寿点头,“你先在暗处保护。此间有高手,你等勿靠太近。待我将她调开,再近前来……”
门外一声落地声,安寿扫一眼万方,他已然第一时间跃窗而走。
门被撞开,颜雪立在门外,目光将整个房间搜寻一遍后,定在了安寿身上。
“方才有人?”她问。
安寿笑,“颜姑娘多疑了。”
颜雪根本不相信他,依旧走到窗边,细细找寻来人可能留下的痕迹。
安寿转头,见林婉儿已经赶上来,朝她展了展臂,“婉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