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老四上山,侯犬亲自来迎。“四爷,我的郝四爷,终于把您盼来了!”
郝老四一脸尴尬,说,“让侯大帅见笑了!”
侯犬拉着郝老四的手,往大帐里走,“哎,怎么会见笑?听说陈敬那狗官要抓你,我派人到江上请你上山,找不见你人。我就知道你躲起来了!量那些官军也抓不住你!快,给四爷倒酒!”
侯犬端起酒碗,“四爷,请!”“大帅,请!”二人先干了一大碗。
侯犬问:“四爷,怎么不见你带兄弟们上山?大藤峡就等你带上兄弟们入伙!”
“我不想连累船帮的兄弟,都是讨口饭吃,总不能天天把脑袋挂在裤腰带上。”
“只要船帮的兄弟上我九层崖,有我一口酒,就少不了他们一口肉。上次劫盐,没有船帮的兄弟,我也成不了事。”
郝四爷说:“不值一提,都过去了。”侯犬看郝老四情绪有些低落,就说,“四爷,如今这情形,说来也是我的责任。我听说广东的盐商,早就盯上你了。一不做,二不休,你不如带了兄弟们上山,管他什么官军、盐商,统统都收拾。”
“不合适!我船帮的那些兄弟,好歹都有个正经的营生,官军不会碰他们,盐商还得依靠他们。暂时,日子还能过。跟着我,才是祸事。”
“四爷,那你来,做我的军师吧?”
郝老四哈哈大笑,“你有一个军师了,还想再来一个军师?军师,都来给你背黑锅?”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这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浔州这一遭,把沈先生气出病来,我心里也过意不去。没有军师倒也罢了,我如何给这些山上的娃娃们交待?”
郝老四问:“沈大人病了?”
侯犬自知理亏,小声说:“病了……吐血,我估摸怕是没几天了……”
“你就是胡闹!快带我去看他!”
“好,好,我带你去。”
郝老四进到沈南枫的房子,沈南枫躺在床上,娃娃们围着床边,甜妹在一旁照顾。纪鸷看见郝四爷来了,就跪在地上说:“四爷,你救救先生吧!我知道,你肯定能救他。”一下子,甜妹、纪鸷和娃娃们都给郝老四跪下。
郝老四也不是郎中大夫,只是见惯了弥留之人,比其他人稍微多一点判断力。郝老四俯下身,轻声喊:“沈大人……沈大人……”沈南枫喉头涌动了一下,睁开眼睛,又抬起手。郝老四抓住沈南枫的手,沈南枫的手指头死死扣住他,喘着粗气,眼里发出哀求的光。郝老四就在想,沈南枫想说什么……“沈大人,我明白了,你放心吧!我这就去办!”沈南枫松开手,眼睛注视着郝老四,大家也盯着郝老四。
纪鸷眼泪巴巴地说:“郝四爷,你一定要救先生!”郝老四摸着纪鸷的头,给这些娃娃说:“没事,你们先生只是小病,你们等着,我去请郎中。”
娃娃们欢呼起来,“太好了,太好了!”
郝老四和侯犬走出去,侯犬问:“四爷,先生真有救?”
“有救!只要一个人眼里还有光,就有救!沈大人是心病,不是恶疾,我知道一人,能救他!”
“谁?”
“大头领啊!你和我一起去请。”
“这……大头领现在恨不得生吃了我,我可不敢去!还是你自己去。”侯犬瞒着纪文福,带着锣族人,打着锣族人的旗号,在浔州杀朝廷命官,抢浔州百姓,纪文福对他真是恨不能“生啖其肉”!
“你知道理亏就好!还是我自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