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珩微微点头,便道:“宁国侯年纪大了,可别叫他气死了。”
“是。”
全程被无视的龙星言此刻也敢怒不敢言,只扯了扯嘴角道:“陈珂将军,原来是璟王的人。”
裴钰珩侧眼,不屑地看着他:“怎么,皇上又害怕了?”
龙星言还未回答,裴钰珩便又勾唇道:“皇上不用害怕,这些人是不会背叛西陵皇室的。”
龙星言一口气还未松下来,他又继续:“不过臣就不一定了。”
“裴钰珩,你到底想做什么。”
玄色袍子挥了挥,殿内的人便全都退了下去。
他沉眼看着他,目光犀利:“臣想要什么,不是早跟皇上说过了吗,给了你这么长时间考虑,该有个结果了。”
龙星言指尖微微收紧,“若朕不同意呢。”
“咚”地一声,案桌一分为二。
龙星言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便听裴钰珩笑道:“皇上刚刚说什么?”
龙星言暗暗收回被桌子砸到的脚,强装镇定道:
“其实你我都知道,你不会背叛宁王府的,你何必威胁朕,更何况,你如今中着毒,就算你杀了朕,又能如何呢,还不是看着西陵被四分五裂,那么宁王打的半辈子的仗岂不是成了笑话。”
裴钰珩脸上终于出现裂痕,指节被捏得作响,声音仿佛被烫过一般沉重:“你有什么资格,提我父王。”
知道他的软肋,龙星言仿佛找到了发泄之处,起身随意地挥了挥袖袍,又说:“朕知道你对宁王和宁王妃之死一直耿耿于怀,或许你有过猜测,朕今日便告诉你,当年宁王妃求援的信父皇早在你去支援前便收到了,父皇就没想过让他们完好无损地回来…”
半垂着头的裴钰珩脸色沉得可怕,仿佛只要他再多说一句,他便会不管不顾杀了他。
然而龙星言却像感觉不到似的,继续说着:“若不是为了让世人知道父皇的仁德,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你越残暴,越不堪,越冷血,天下人便越会觉得父皇宽容大度。”
“裴钰珩,你到今天为止,到底在证明什么呢?想让朕看清只有你能救朕吗?还是想让朕知道,没有你裴家,朕的天下就不得安稳吗?”
“你看看,朕没有求你,你还是来了,你和你的父亲一样,就算自己卑贱到骨子里了,还是会心疼百姓,而朕,却是天下人的君,你天生就只配为臣,只配跪在朕的脚边…呃!”
宽大的手掌青筋暴起,只用了三分力便让龙星言脸色青紫。
“你找死…”他面露阴鸷,眼红如兽,掐着龙星言的脖子冷汗涔涔。
“你…杀了朕…宁王…宁王妃…就彻底成了叛贼…哈哈哈…”
裴钰珩气血上涌,唇角渐渐渗出血迹,却依旧没有松开半分力。
“有你这样的君,本王就是叛了又如何…”
“放手!”
一根银针从裴钰珩后飞速而来,他眼神一凛,立刻侧身才堪堪躲过。
只一瞬间,一道黑影从两人眼前掠过,再去看时,那黑影早已持剑挡在龙星言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