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潇潇梦见胸口压了块大石头,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原来是呦呦睡着睡着枕到她胸口来了。
呦呦虽然没吃过奶,但幼崽的本能还在,醒着的时候就喜欢把头埋在她胸口蹭来蹭去撒娇,睡着的时候也会无意识地拱来拱去,这不,把苏潇潇的里衣都拱散了。
她稍稍退开一些,不小心撞上一堵墙,人墙。
“好像又大了些。”玄印大师用手掌丈量了一下,脸上的表情就跟看到小树苗长高了差不多,一点不会让人觉得轻浮。
“……”能不能不要一脸慈悲地耍流氓?苏潇潇拍开他的手找了身新衣服来穿,昨天那件被她扯坏了,得把扣子缝好了再穿。
“衣服呢?”苏潇潇惊讶得发现昨天脱下来的衣服不见了!不光是她的,呦呦的也不见了。
“洗好了,晾在外面呢。”玄印语气平淡,仿佛洗衣服是件理所应当的事。
“……什么时辰了?”
“卯时刚过,还早。”玄印想得很简单,昨天苏潇潇做了那么多事,肯定累着了,多睡一会儿也好,所以没有叫醒他。
而他自己,睡不睡也无所谓。
天还没亮的时候,他就去溪边把衣服洗了,顺便挑了水,还向邻居借了针线,帮苏潇潇把扣子缝好。
做完这些,他看母子俩还没醒,就和衣倚在床头看一大一小的睡姿。
期间用指头把小崽子戳开三次,但每次小崽子总是能闭着眼睛拱回苏潇潇怀里,就像所有贪恋母亲怀抱的幼崽那样。
看到院子里晾晒的衣服,苏潇潇生出些许愧疚,她这个“妻子”是不是不够称职?
居然一觉睡到大天亮,还要“丈夫”洗衣服。下次一定得早点起,免得又被玄印抢了活。
新的一天玄印继续修屋子,苏潇潇带着呦呦去山里采些野花来装饰屋子,顺便看看山上有没有用得上的药材。
以后玄印去教书的时候,她可以给人看病,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更好地融入这个村子。
村里的孩子五六岁就要帮着家里干活,即使村长通知了每家每户,只要想认字的都可以去报名,但是最后统计下来,也不过七八个孩子,而且都是男孩。
“怎么都是男孩?”苏潇潇看到玄印登记下来的学生资料,微微皱眉。
“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我再与村长说。”玄印明白苏潇潇的意思,他教孩子们认字也只是让他们能认得几个字,并不是为了培养什么秀才状元之类。
每天教上个大字,一年下来差不多就能达到独立阅读书籍的程度。
若是有天资聪慧的,他也会跟家长提,要不要送孩子去正规的学堂读书,就看家里人的意思了。
“嗯,回头让呦呦也跟着你去上课。”呦呦那么小的孩子,哪怕苏潇潇知道他算半个小妖精,皮实得很,也不敢放心带他进山。
以后她要进山采药的话,肯定要往深山老林甚至悬崖峭壁处走,万一没留神让孩子伤着了,她得心疼死。
所以扔给孩子他爹比较放心,留在村里不会出事,就算有事,玄印大师也能护着他。
“小小。”
“嗯?”
“别动。”
苏潇潇感觉头发上一紧,不知道玄印往她头上插了个什么,她伸手摸了一下,还没摸清楚样式,就被玄印握着手拿开。
“小心,别碰散了。”苏潇潇的头发柔顺异常,很难束缚住,玄印担心她这么乱碰,等下发髻又要散开了。
乌黑柔亮的发髻间,白玉莲花簪栩栩如生,笼罩着莹莹光泽,不似凡物。
按照苏潇潇的习惯,直接束个马尾就行,偏偏玄印喜欢为她挽发,理由也很正当,他们是“夫妻”,苏潇潇作为已婚妇人,自然该挽发。
“大师……”可不可以,不要对她这么好?这样下去,十年之后,她不知还能不能像上次那样,毫不留恋地抽身。
“怎么哭了?”玄印用指腹替她拭去泪珠,不曾想越擦越多。
苏潇潇挡开他的手,扑进他怀中紧紧抱住他的腰,将整张脸埋在他胸前,声音有些闷闷的。
“让我抱一会儿就好……夫君。”
玄印一手揽住她腰身,一手在她后背轻拍,如同哄孩子似的。
余光瞥见揉着眼睛跑出来的小崽子,递了个淡淡的眼神过去,呦呦立刻捂着嘴蹑手蹑脚退回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