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不要嫌弃,这是我秀了很久,才……才绣好的成品,废了好多的丝线和布料呢”宋晓婉学了五年的刺绣,才绣好这个荷包,今天终于送出去了。
原本是想要送鞋子和腰带的,可想想第一次送这个不合适,万一让他误会她是做给别的男人,顺手送给他的,他心里肯定会难受。毕竟一个未出阁的姑娘,随身就带着绣好的男人的鞋子和腰带,总忍不住让人多想,尤其是进忠这样骨子里带着自卑感的男人。
可荷包就不一样,随手绣的,用来换取银钱和吃食,都说的过去。
进忠珍惜的收好这份礼物,不管她是不是那个意思,为了这份真心的感谢,他总会护着她的。
“不嫌弃,这么精致漂亮的东西,咱家喜欢还来不及呢,雨大了,快进去吧,别再淋雨了,回去熬点姜汤,仔细得了风寒”说完深深看了眼宋晓婉,大步流星的走了,身影渐渐融入了雨中。
等人走了,宋晓婉才依依不舍的回了芜房,自从秋和走后,这间屋子就她一个人住,现在倒是给了她方便。
插上门闩,宋晓婉闪身进了空间,脱下了湿漉漉的衣服,放了满满一大浴缸的热水,躺进去,全身暖洋洋的。
今天还算顺利,也不枉费她多方打探消息,筹谋了三个月,才逮着这个绝佳的机会。
可能是滤镜太过厚实的缘故,宋晓婉并不觉得进忠阴狠,反而觉得他那种痞帅,坏坏的笑很安心,很欢喜。穿越前看剧的时候,宋晓婉最喜欢的就是进忠出场时的那副模样,明明是一个太监,可那通身的气质犹如富家贵公子一般,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笑意和桀骜不驯的洒脱。
可想到那男人第一次那样温柔的笑意是对着一个心狠手辣,没有半点底线的女子,尤其是这女子让他弯了腰,却还嫌弃她,鄙视他,利用完了他,爬上了高位后毫不犹豫的舍弃了他的性命,每每看到他被绳索勒的面目狰狞的脸,宋晓婉心里就会痛一次。
【魏嬿婉】呵,这次有我宋晓婉在,你就别想再踩着进忠的命往上爬。
【看来,得想个法子,彻底解决这个人】万一剧情又拐回去,那就不好了。
洗了个热水澡,又洗了头发,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喝了姜汁红糖水,吃饱喝足后宋晓婉才闪身出了空间。
另一边
进忠提着空荡荡的食盒回了养心殿,跟李玉交了差后回了太监芜房,他现在是李玉的徒弟,而李玉又在太监总管王钦手底下当差,日子过得并不好。
可今天他的心情格外的好。
回了芜房,打了热水,擦了擦身上,换了干净的衣服,进忠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宋晓婉送给他的盒子,里面是那枚精致的荷包。
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的,真心的让他欢喜的礼物,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小巧的荷包,又拿起来嗅了嗅,是一股清凉的薄荷和百合花的味儿。
这个味道让他想起了今天和她抱在一起,她身上若有似无清淡的花香和娇柔软绵的触感,让他心里泛起涟漪。
以前,他还心里瞧不起李玉这个师傅,为了一个宫女,一个有意图的靠近他的女人,丢了心。他也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像他师父那样患得患失,又战战兢兢。可没想到,有一天,他会遇到那样与众不同的她。
饶是别人眼里阴狠毒辣,冷情冷心,手里沾着人命的他,也不得不承认,他一眼就把那个小小鹿般的姑娘放到了心里。
眼里闪过一抹坚定,进忠小心翼翼的把荷包挂在腰间,低头看了又看,满脸满眼都是笑意。
同住一屋的进宝走进来,看到的就是满脸堆笑的进忠,正在低着头满屋子乱转,惊诧的合不拢嘴,结结巴巴的问道,“进……进忠,你这是……这是干嘛呢?谁刺激你了?”
听到声音,进忠有点尴尬的咳了咳,随即收起笑脸,恢复了平时冷冰冰的模样,“下值了?”
“嗯,师傅和王总管跟着皇上去了延禧宫,养心殿有进禄守着”说话间瞥见进忠腰间的荷包,诧异的抬头,手指了指,“你这个……谁送你的?刚才笑的那么瘆人,是有了相好的?”
这个时候还没有发生王钦和莲心的事情,御前的太监对对食这事儿也不避讳。
进忠面色难看的瞥了他一眼,“我笑起来很瘆人?”
进宝被他的关注点弄懵了,“啊?我说了瘆人吗?”后来又反应过来,“不是在说你相好的事儿么?怎么扯起这个了?说说呗,谁啊?”
一米八几,比进忠还高一点儿的进宝,缠着进忠究根问底,让进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嫌弃的推开他,“告诉你,你也不认识”
进宝:“……”你告诉我不就认识了吗?这是舍不得让人知道吧?嘿,开窍了啊。
进宝满脸欣慰的笑着走了出去,他要打热水洗漱,呵,不问就不问呗,总有知道的一天。
两个月后,十月份,入了冬,天气变得格外的冷,后宫嫔妃,皇子的日子变得格外的难熬,底下宫女太监的日子更是艰难。
抱怨声响成一片。
后宫裁减用度,所有人月银减半,宋晓婉也不晓得富察皇后到底是怎么想的?反正在她眼里就是个脑子有毛病的。
皇上刚登基,是要节俭,可没有到剪掉一半这么荒唐吧。想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草,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