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话音刚落,揽春和落葵就上前一步替她梳妆,落葵是刚来的梳头宫女,小心翼翼地提议道:“娘娘既然是去向陛下请罪,不如就这么去为好。”
她觑了一眼皇后,觉得皇后此刻鬓发微乱,未着唇脂的模样就很好,留着几分憔悴的模样,或可赢得陛下几分怜惜。
皇后看了看镜子,摇了摇头,“如此行径,岂不失了体统?本宫怎能学那等法子去讨陛下欢心?中宫之主每时每刻都要注重自身形象。”
落葵只好闭上了嘴,替她把钗环都卸下重新梳妆,又画了眉,敷了粉,染了唇脂,光鲜亮丽地去了紫宸宫。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李福海弓着身子轻声禀报。
正在批阅奏折的帝王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停下了竹笔,“请她进来。”
到底是皇后,他一向都会给她该有的体面。
大总管心下了然,退出殿外未几,皇后已然步入殿内,向着帝王行了个标准的礼,“臣妾参见陛下。”
卫景珩放下手中的折子,看向她,“早就说了不必这么见外,你是皇后。”
可皇后执意道:“礼不可废,臣妾作为后宫之主自然要以身作则。”
再次听到这话,卫景珩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再纠结此处,转而问:“你来做什么?”
“臣妾特来向陛下请罪。”皇后垂眸说道。
“尚食局提供次品午膳给虞容华是臣妾管教不严,还望陛下责罚。”
卫景珩原本没想这么多,只觉得是底下人欺上瞒下,捧高踩低,她这么一说……又联想到中秋的事,他沉默了一息。
“确实管的不怎样,中秋一晚上宫里摔了无数嫔御宫人,似乎从未有人清洁路面一般,尚寝局司设司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而今尚食局又如此,各个做不好本分之事……你这个皇后统领六局……”
帝王说着觑了皇后一眼而后住了嘴,盖因再光鲜亮丽的妆容也遮不住她难看的表情。
“臣妾……臣妾有错,请陛下责罚。”
皇后身子颤了颤,慢慢跪在了地上,这叫卫景珩的眉又蹙了起来,起身亲自把她扶了起来,有些不耐又有些无奈。
“你又做这样为何?朕不可能因为这些就对你怎么样,白茵茵她也算自己作的,只是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能出这样的岔子?”
可这句话愈发叫皇后难受,她有些憋不住情绪,眼泪哗一下流了出来,“臣妾自知门第不高,家世浅薄,配不上陛下……”
这自怨自艾的样子卫景珩见过太多次,以往都念着她也陪他走过两年艰难的皇子生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一直忍着,现下却再也忍不住了。
他的声音不由得有些冷,“朕说过多少次了?朕从不在意你的家世,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过朕的话?”
皇后被着话里的语气怔住,不禁抬头,又见那一向对她还算温和宽容的帝王接着斥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