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毕生所求的,往往是最不需要的东西。
如果能够名利双收,却注定要孤独终老,这样的未来,你还敢不敢要。
尚嘉晴是被一个噩梦惊醒的,她梦见自己被什么东西追着,最后又被那像黑洞一般的不明物体吞噬了。
与带有小资情结的寂寞不同,孤独总是伴随着痛苦的。
“a467号,有人要见你。”女狱警总是带着一副睥睨天下的目光,从小窗中审视着里面的囚犯。重重的门锁被打开,铁门拉开了一条小缝儿。
尚嘉晴浑浑噩噩的站起身,慢悠悠的走进了会客室。
她淡漠的扫了一眼防弹玻璃外面的脸,面无表情的坐了下来。
林安邦举起话筒,示意她也举起来听一听。
“你还好吗?”林安邦看着她日渐憔悴消瘦的形容,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尚嘉晴并不领他的情,只是僵硬的答道:“从你送我进来的第一天起,就该知道,我过得好不好。”
林安邦因为自首而得到减刑,再加上他相当于指证尚嘉晴的污点证人,将功补过,又能推迟刑期,所以很快就恢复了自由之身。
林安邦和尚嘉晴夫妻这么多年,他了解她的脾气,也不接话,直接开启一个新的话题:“弘毅的葬礼,我去参加了。”
提起儿子,尚嘉晴还是有一番动容的,她抬起懊悔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丈夫。
“弘毅是和叶承浩一起死的。”林安邦的头发早已不复几月前的亮泽,乱糟糟的堆在头上,感觉十分颓丧,“你的炸弹,把两个宝贝儿子都送去了西天。”
尚嘉晴见他埋怨自己,一时气不过,拍着台面就站了起来,大声吼道:“要不是你偷偷告诉了弘毅,怎么会有这些事情?要不是你临阵退缩,我又怎么会一败涂地?”
“你坐下!坐下!”狱警总是在这种
时候,力挫囚犯们身上的戾气。
林安邦怔怔的望了妻子半晌,最后淡淡的说了一句:“是啊,要不是我娶了你,我就没有弘毅这样一个儿子,如今也不会这样撕心裂肺了。”
尚嘉晴的眼底泛起了一些朦胧的雾气,她重新坐下身,使劲眨了眨眼睛,自言自语道:“我们之间的夫妻情分,算是尽了。”
林安邦眸色黯了黯,点点头说道:“是啊,尽了。”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这样,对你对我都好。”
尚嘉晴哑然失笑,抹掉了眼角的泪光,说道:“儿子的抚养权还是共同所有,你以后,到了逢年过节的时候,可别忘了给儿子烧纸钱。”
“这是当然。房子、车子,只要是他想要的,我都会尽力给他。”林安邦顺着她的话答了一句,也算是多少安慰了她。
他从大衣口袋中掏出了一个信封,托狱警带到她手中。
“这是沐翊枫让我给你的,说是妈留给你的话。当年我们逼着她重立遗嘱,妈却从没有怪过我们。”
林安邦说完这句话,摇了摇头,离开了这相依相伴了三四十年的结发妻子。
尚嘉晴回到监舍,打开了那封信。
小晴。
很久这样叫你的名字了。
你虽然不记得,可我却忘不了,你小时候躺在我怀里笑的样子,我那时候,就觉得似乎拥有了整个世界。
我的小晴总是很乖,不哭不闹,还长得伶俐可人。
我曾是最骄傲的母亲。
慢慢的,我的小晴长大了。
小晴很聪明,功课一直都不需要心。性格也很像我,倔强又火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