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突然被打断,这会儿突然再接起来,似乎有点难度。两人相视着,官云裳纠结了一会儿,说道,“你怎么过来了?”
“我?”文允述似乎有点诧异,“来找你啊。”
话说到这儿,似乎有些僵。文允述之前以为官云裳出事了,伤心难过,甚至公然与鲁来银为敌。可是官云裳却问他为什么过来。这话不禁让他有些受伤,满腔付出,没见到回报,那种空空的感觉在文允述心里,甚至比当初以为她出事时,更恐惧,更难过。
好在官云裳没迟钝到白痴,她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是想说,你到伞坊来。不太好吧。你们现在对立,不,不对,现在是一行。我怕他们会对你不利,呃,也不对,我们伞坊的人都很好,不会对你不利,可是有可能会给你眼色看。你不用直接来这里找我的。”
“行了,我不怕的。”文允述回复了和煦的微笑,他眯着弯弯地眼角,对官云裳说,“知道你平安,忍不住要马上见到你。对不起,之前没保护好你。”
“我其实也没事的。”这话官云裳说得很违心,她分明很介意之前文允述弃她不顾。
文允述与她相识多年,哪能看不出她的表情,他皱着眉头说道,“其实我也不想的,那时候,老头子在我的茶里下了药,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山上了。后来从你父亲那里,知道你可能没逃出来,我马上就赶回城里,当时看着你房间里到处是血迹,我还以为你出事了。”文允述说到这里,眼眶微红。他直直盯着官云裳,就像她是梁祝化蝶般。随时会飞走。
官云裳听着他的话,想起当时的情形,不禁有些感动,同时也为自己的怀疑感觉到后悔。
她抓着文允述的袖角,看着他,笑着说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没事就好。”
两人四目相对,正要将心里翻腾的话说出来。“咳咳!”一阵咳嗽的声音硬插了进来。鲁定风背着手站在一边,装腔作势的指了指门口,大声嚷嚷着,“小叶子,把门口扫干净了,咱们刚开张,这样像什么样子。还有那边,帐房啊,那堆东西什么?乱七八糟的,快点给我收拾好了。”
他这么一吵闹,文允述和官云裳两人哪还说得下去。两人转过头,都是一样阴着双目瞪着鲁定风。
鲁定风被那四道寒光瞪了一个激灵,可内心无比强大的他,咬着牙全当没看见。还故意嬉皮笑脸地冲着官云裳说,“我没打扰到你们吧。你们继续说啊,说吧,别理我,就当没看见我。”
得,这么大一只灯炮立在旁边,不只发光还发声。这哪能让人冷静得下来。官云裳压制着火气,小声对文允述说,“我们下回再说吧。你没事就好,你也要好好的。你瞧,你现在都瘦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吧。”官云裳越说越温柔。她一边说,眼角偷偷瞟着鲁定风,看他气得瞪起了双眼。
官云裳故意更温柔亲密了一些,她拿出帕子,给文允述擦汗,疼惜地说道,“小述,你怎么满头大汗的,是不是过来的时候太赶了。要不要坐轿子回去?”
文允述虽是喜悦地承受着官云裳的好,可是她这突然改变的态度,还是引起了他的注意。细心地他很快注意到,官云裳瞟向鲁定风的眼神,那一刹那,他虽没明白这两人之间是什么情绪,可是他心底的怒气却似压抑火山熔岩般,暗暗翻滚着,灼烧着。
他压着火气,脸面平静地说,“我先走了,下趟再来找你。”
云裳应了,一路将他送出门。鲁定风抱着手臂,拽拽地跟着,当然他表面上还是做出很不经意地样子,四处晃着跟上他们。两人本想依依话别的,一看一旁边的大灯炮,也只得作罢。
文允述抬眼看了鲁定风一眼,也没说什么,握着拳头,离开了。
鲁定风瞧他真走了,这才松了口气,抱在胸前的手臂也缓缓放了下来。官云裳见文允述走远了,这才转过身,瞪了鲁定风一眼,阴测测地小声嘟囔着,“你个小心眼的烂痞子,我再相信你我就是猪。”
鲁定风听了,呲着小白牙冷笑地瞅着她。“媳妇儿,你的头发散了。”
“啊!”官云裳忙伸手摸头发,可钗子插得好好的,发髻跟本没有松散的迹象。她正疑惑着。
鲁定风呲着小牙,得意地笑着说,“哟,小猪儿又相信我了。”
官云裳一听,顿时明白过来。她咬了咬牙终是没忍住火气,她猛地一抬脚,狠狠地踩在鲁定风的脚背上。就听一声杀猪似的叫声响彻院间。
人们还当出什么事了,三三两两赶了过来。
官云裳瞟着鲁定风,假假问了句,“呀,你怎么了,叫得跟猪一样,怪吓人的。”
鲁定风抱着脚,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整个身子在那儿直打哆嗦。他冷冷盯着官云裳,阴阴威胁道,“你个狠毒的女人,你给我等着!”
“切~谁怕你啊。”官云裳一掠头发,无比轻松地回到伞坊。
围观看戏的一个个愣了眼,师傅们心里暗想,原来平日里温柔可爱的少奶奶,是这么彪悍的。居然敢对夫君动手,果然不是一般女人。
就这会儿,官云裳一散温暖的目光,看着众师傅们,温柔说道,“你们怎么了,怎么不干活了。”那小声儿听了跟蜜似的。可师傅直响得打了个哆嗦,人们很识相地缩了脖子回到伞坊里。
慕容卓远远看这情形,摇了摇头。小声问鲁定凡,“鲁少爷,真亏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