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韩斌回了车上,他也同我一起分析,父亲立下的这份遗嘱根本就是无效的,只要是购置的房产,都属于夫妻共有财产,包括父亲公司的分红都是有母亲的一份,父亲擅自处置了母亲的那一份,法律根本不会认。
韩斌见我愁绪重重,先发动了车子,“我觉得你还是再去找张经理问明白一些比较好,我觉得这里面或许出了什么问题,或是别有用心的人在说谎……”
韩斌的提醒让我忽然回想起了张经理昨日在安全走廊同我说的那些话,他力劝我回公司,又向我透露了父亲在外有私生子一事,接着他又对母亲做出过于殷勤亲热的举动。这种种的一切,都太过突然了。
我转头冲韩斌说:“掉头吧,我要找张经理当面谈谈。”
一路上,我设想了各种阴谋论,我也想过,或许母亲早就知道了遗嘱的存在,咨询的律师也说了,若是女方自动放弃所有资产,那遗嘱当然有效。
可母亲是不会放弃的,她依附了父亲一辈子,还不是因为离不开父亲的供给。
见到张经理时,我让韩斌等在了门外,张经理为我倒了花茶,脸上没有丝毫的意外,好像早就猜到我会来。
他把茶水滤了两遍,我等不及的先开了口,“那份遗嘱是无效的,父亲不可能让律师做出那样的遗嘱,您昨天是和我说了谎,对吗?”
张经理把茶杯推到了我面前,“是有效的。”他转头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折叠的信纸,“这是那个女人的信息,地址电话姓名还有家庭住址,我都帮你问清楚了,如果徐总醒不过来,这个女人和这个孩子,你必须处理好。”
我继续紧盯着张经理,“我在问你遗嘱的事,你真的见过那份遗嘱?是父亲给你看的?还是什么?”
张经理同样没有直面我的问题,“你真的下定决心要回来接管家业了吗?如果是,我尽快安排高层会议,所有事都在等着你父亲做决定,现在他醒不来,只有你能接任。”
我忍无可忍,“我在问你遗嘱的事!”
张经理依旧波澜不惊,“我说过了,遗嘱是真的,你要是真为你母亲抱不平,你应该回去问她。”他再次点了点桌面上的那张折叠信纸,“那个女人的全部信息都在这,你决定回公司,我明天就把会议时间定下来。”
此刻,我知道我没有再问下去的必要,甚至我坚信了张经理没有欺骗我,或许是多年来跟随父亲,借用父亲的眼睛观察了公司里上上下下的所有人,也或许,是靠着直觉。
我平复情绪站起了身,拿过那张鹅黄色信纸,转身走去了门口。
临着开门一刻,张经理最后一次提醒我,“不回答就当你默认了,明天下午两点公司高层会议,你和蒋菲菲一起出席,到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需要做的事。”
我定在门口,心里的疑惑倏然间漫布滋长,我回过头,“张经理,你到底是为我父亲卖命,还是为我母亲卖命?”
这大概是我见过的最沉着的一张脸,没有过度的喜怒哀乐,而昨天那个把我拉到安全走廊的张经理,似乎只是昙花一现,昨天的他是慌张急措的,急的生怕我的母亲得不到一分一文。
得不到回答,我离开了办公室。
只是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沉重,韩斌依旧是那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抱着两杯奶茶跟随在我身后,直至上了车,他才开口,“谈话进展的不顺利,是吗?”他将吸管插在奶茶盖子上,塞到我手中。
我茫然的看着路前方,“他说让我回去问我母亲,他很肯定,那份遗嘱是真的,他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