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月到了,美国本科大学的申请季正式开始。
安楠梦校没有提前申请这个选项,只有常规申请,意味着所有学生十二月份ddl前提交申请之后,不会提前放榜,录取结果在叁月中下旬统一出来。不过幸好她已经拿到了几所保底学校的入学邀请,不至于没学上,所以心里没有那么慌。
十二月底,洛杉矶的冬天还是温暖的不像话,不过雨下的多了,而阴雨天里总是湿冷的。这时候,她所有的学校申请材料都交了上去,只等着结果们挨个出来,终于闲下来了。
安楠这时才分出心思来考虑爱情方面的事——和爸爸几乎夜夜做爱这样肏了半年,肚子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提交了最后一份申请材料没过几天,她就动身回国见许久不见的朋友们,又去了医院检查。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她向来都有着直面困难和不如意的勇气,所以及时身子都在发抖,她还是独自一人迈进了白的让人恐惧的医院。
果然,诊断结果的通知书写着乱七八糟一堆数据,她看不懂,唯独看懂了那句“病患体质不易受孕”。脑子里嗡嗡的,医生说什么她似乎忘脑子里进不去。解释完毕,她还呆呆的看着对方的眼睛,安楠艰难的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谢谢医生。”
从医室出来,她一下子失了力气,只能捏着病历单靠坐在门口休息的椅子上发呆。
周围人声嘈杂,孩子的哭闹、大人的威逼利诱、医生和护士的交谈,一股脑的往她耳朵里冲。几千道音轨都冲进她耳朵里,又好像都溢了出去——大脑已经不能承受更多新信息。
不知道坐了多久,医生出来看见这个漂亮的少女还在这愣神,估计打击不小,便拍拍她的肩膀:“你还可以有孩子的,试管或者去国外代孕,也可以领养。”
她强撑着对对方笑了笑,“谢谢您。”
最难过的是什么?是不能自然怀上安凯的孩子。之前流产对身体到底伤害多大她并不清楚,但听医生的意思自己是天生体虚不宜生育,那么上回爸爸应该就已经知道她无法怀上他们的孩子了。
她知道爸爸估计是怕她难过才一直没告诉她自己身体情况,但还是有一种被欺骗的怒气。
回了家,安凯看着面色阴沉坐在沙发中的女儿觉得不妙。
他脱下外衣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女儿,“楠楠。”
瞥见了那纸诊断书。他心里一跳。
安楠扯开爸爸的胳膊,回头看他,平静到让安凯有些恐惧:“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你早就知道我不能怀孕?”
“你刚开始还非要次次戴套给做戏给我看,让我怀着空白的希望?”
安凯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说。他又能说什么。
沉默半晌,他绕到沙发前面坐在女儿身侧,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楠楠…现代医术检测不了那么准确,我和你血缘近到不能再近,那…如果出生了不健康的孩子,我们该怎么办?虽然有钱养他一辈子,但是他如果每天受病痛的折磨,没办法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那我们作为父母就太不负责了。”
安楠眼圈红红的低下头,其实她心里也知道爸爸说的是对的。
男人微微压下女儿的后颈,轻轻亲在她唇上,“而且现在你要追求学业,也没精力照顾孩子。和孩子只能小时候培养感情时期,如果错过了就很难养熟。和你不亲的话,你会难受的。”
是啊,爸爸当初那么忙,还是会尽量陪自己吃晚餐或者讲睡前故事。当时他一定很累吧,可是他还是没有把自己丢下。
思及此,安楠心里一股暖流涌过,面前的男人实在是太好了。
这条歧路本该是荆棘遍布的,可却被安凯修饰的鲜花盛开。这样的男人,就算是她亲生父亲,她怎么能不爱他呢?
于是小姑娘用力眨了眨眼睛,排出里面不多的泪水。轻柔的含住爸爸的唇瓣,她与他耳鬓厮磨,“可是我就是想跟你有个属于我们的小孩子。我有在各国的礼教之地虔心祈祷过,就算是有罪,我也相信上天不会给我们一个不健康的孩子的…我会每个月去检查,我们把能做的检查都做了,大概率不会那么倒霉吧。”
安凯语塞,女儿在这件事上出奇的执拗。
他想,也许是楠楠现在年纪还小,所以对某些事情的看法不够成熟,等长大、看多了世事会有更全面的见解吧。
再等她长大一些。
…
“那也至少等你大学毕业之后,等那时候我们再谈孩子的问题好不好?上学期间你肯定没办法同时带孩子的,要学习,要社交,要继续自己的事业,”他刮了刮女儿娇俏的鼻尖,“楠楠真棒。”
小姑娘靠在爸爸怀里,搂紧对方强健的腰,心下思虑:明年八月入学时她二十岁,毕业就是二十四,那时候生孩子也不算晚。于是扁扁嘴,又蹭了蹭爸爸的脸颊,软软的答应了。
现在确实是搞学业的时候,分不出来心;等到毕业,到时候不管爸爸是否同意、再用什么借口搪塞自己,她都一定要生个他们的孩子。
毕竟想怀孕的途径,只能通过试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