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馆里,果然乱成了一团,也不知鄢黎那么冷的一个人,怎么会容忍得了两边手下闹个不可开交。
莫岑菀看着公馆前院草地上的那一滩血迹,有些不敢与鄢黎相认。那默默坐在凉亭里喝着茶,摆出一副誓与江琪死扛到底,咄咄逼人模样的青衣公子,真的是鄢黎吗?
多大点事,值得这么与江琪翻脸吗?莫岑菀真是看傻眼了。
鄢黎看见莫岑菀,表情极其平淡,只是略略瞟了一眼,便起身向殷崛太子行礼问好。
殷崛暗哼了一声,也很礼貌的回了一礼。
“殷崛大哥,你可来了,你可得评评这个礼啊,这个鄢黎,大白天的,放狼出来吃我的猫,被我逮了个正着,不仅不认错赔偿,居然还说我的猫抓伤了他的狼,被吃了也是活该,真是岂有此理,别说我养的那猫和小白兔一样胆小,就是山里的野猫,也没那个胆子敢去抓狼吧。殷崛大哥,你可得好好评评这个理啊。赔偿我也不要了,我只要那匹狼,给我剥了皮做脚凳垫子。”江琪比殷崛小了那么两三岁,但看上去却是稚嫩得很,丝毫不像殷崛和鄢黎十六七岁时处事已经十分的有胆识魄力。此时他不过被鄢黎稍稍挑拨了一下,便已经暴跳如雷不知身在何处了?
殷崛有些无奈的皱了皱眉,没有直接答江琪的话,却是转向鄢黎冷笑道:“公子黎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我们秦国这公馆太小,公子黎闲来无聊想找点事做?放狼吃猫,呵呵,真是亏你想得出来。”
鄢黎“呵呵”一笑,也不理会殷崛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淡淡道:“太子说笑了,伊浩王子死前救过五只小狼崽,黎在王子浩死后收留了它们,如今五只幼崽已长大,黎出远门时经常会带上一两只。它们虽说是狼,但实际上已通人性,若是没有人故意挑逗刺激,它们是不会随便伤人伤物的。”
鄢黎说这话时,眼睛有意无意瞟了莫岑菀一眼,他知道,莫岑菀十分同情伊浩的死,所以对这五只狼崽有着特殊的感情,此番他带了两只来,本就是要送来给她的。
果然莫岑菀听到这吃猫的狼居然是她与伊浩一起喂养过的狼,立刻就激动的问道:“是那五只小狼崽吗,它在哪?它们都长大了吗?”
殷崛看到莫岑菀的反应,眉头皱得更深。看来鄢黎这是想一箭双雕,不仅要破坏他与菀儿的单独相处,还要给江琪一个下马威啊。于是笑了笑,伸手轻轻拉住了莫岑菀的手臂道:“看来公子黎和江琪太子两位贵客之间生了些误会,我们须得给他们调解调解。”
莫岑菀先是一愣,随即回头看向殷崛笑道:“是啊,两位贵客一定是误会了,一只猫和一匹狼能懂什么,不过两头畜生而已,两位贵人何必为了两头畜生伤了和气。我见秦宫里有好多可爱的猫咪,江琪太子若是这么喜欢猫,不如向殷崛太子要上一只,就不要为了一匹狼生气了,是吧。”
莫岑菀说着还特意回头对着殷崛嫣然一笑,她得知那匹闯祸的狼是自己喂养过的,心里早已开始偏心护短,现在只有拉上殷崛才能让江琪放弃给他的猫报仇,因此这回眸一笑,当真是百媚俱生,看得殷崛心尖儿直颤,立刻就回应道:“如菀儿所说,秦宫里的猫,江琪太子看上哪一只,尽管抱走。”
殷崛说完这话,侧目看了一眼鄢黎,鄢黎果然黑透了一张脸,心中直呼痛快,鄢黎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就算莫岑菀是为了那匹狼来讨好自己又怎么样,她总是愿意和自己站在一起,称鄢黎和江琪为贵客。
江琪本不是那么容易就算了的,但是殷崛主动示好,答应赔偿,又说要亲自将狼带去宫里看管,他一个来投奔的别国太子也不好太过矫情,此事就只得这样算了。
秦宫里,莫岑菀与两匹成年狼再次相聚,一人二狼都十分高兴,虽然一别数年,但狼的嗅觉何其灵敏,狼又是极重感情的动物,见到莫岑菀后简直兴奋不已,又蹦又跳,唉唉而鸣,场面真是极其感人。
鄢黎还是没能找到和莫岑菀单独相处的机会,一连几日,莫岑菀都被惠武夫人叫去她的寝宫中作陪,一早就去,很晚才能回自己的住处。
整日里不是陪着惠武夫人修剪花草、做些刺绣女红,就是帮着惠武夫人抄经念佛,俨然一个小媳妇伺候婆婆的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