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时候上过电视,上过报纸,被老师拉着在讲台前做过介绍,特意叮嘱要多关照他。
因为他是特殊的。
他收到过无数的议论,善意的,恶意的,当面的,背后的。
蛮奇怪的,心脏好像被谁攥住一般,可同时,又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没看那份文件。”陆啸行突然开口。
晏泊如回过神来,却没回头。
他并不想在这个时候看到陆啸行的眼神。
如果在里面看到嫌弃和疏离,那他会很难受。
如果是同情或怜悯,那他会很惶恐。
心里好像有一处在不停坍陷,内里已然溃不成军,外表还是坚固如初。
人有的时候就是矫情,明知道他苦苦维持的自尊即将轰然倒塌,就是想强撑着,让狼狈晚一点到来。
“有些事,我觉得你告诉我比较好,如果你愿意的话。”陆啸行试图和他沟通。
晏泊如没有说话。
他有的时候是真的佩服陆啸行,几分钟之前刚刚和他妈吵了一架,现在还能心平气和坐着和他聊天。
陆啸行似乎叹了口气。
“刚结婚的那段时间,因为你太过主动地想凑到我身边,我对你做过调查,但没有发现任何问题。”
“嗯。”晏泊如终于开了口,长时间没有说话,声音有些哑。
“送到你手里的调查报告,我都已经看过一遍。”
“这些年你不在北京,手伸得还挺长。”陆啸行的语气太过正常,听不出任何情绪。
不知道他是什么表情,也许带了点嘲弄。
他们刚刚因为他的不坦诚吵过架,闹了矛盾。
晏泊如突然感到了一点委屈。
“我不想把不好的一面让你看到,这也不行吗?”
一点明知道他自己错漏百出,又希望得到理解的委屈。
他就是想缩起来啊,不行吗,非要硬生生把他撬开,然后捏着他的软肉,看清他的狼狈吗?
“你可以不要第一反应就是逃避吗?”陆啸行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理性。
肩上一沉,他的手放在了他的肩上。
是了,他就是喜欢逃避,他就是一个不够完美的,没有能力把自己的事妥善解决的人。
“你可以不要总是逼我吗?”晏泊如忽然竖起满身的刺。
这是最后的一点力气了。
只强硬了一秒,片刻后,他的肩膀垮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