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二人迎入老夫人的房中。
刘若风见宇文正道的脸色果然不太好看,便暗叫:“通灵诀……起!”查得宇文正道内心的思想,却大大吃了一惊!“娘,别怪孩儿不孝,只怨你年轻时不守妇德,才让我出身不正。现在为了地位名望家业,孩儿只有出此下策了!……”宇文正道心里的这种想法,让刘若风觉得他是要向其老母亲下毒手!
老夫人的房中,宇文正义、宇文正清正跪在床前。刘若风靠过去,查知老二宇文正义心中想的是:“一定要让娘在死之前把事情说出来,决不能让她把这个密秘带进棺材里!只要娘承认了大哥不是宇文家的人,那么这个家就是我宇文正义的了!……”老三宇文正清心中想的是:“原来还以为,我宇文正清不是夫人嫡出,在这个家里没有地位是应当的。哼!谁知大哥才不是正宗宇文家的人。待我和二哥合力先赶走大哥,再想办法逼走二哥,这个家就是我宇文正清的了!哼,哼哼哼……”
宇文正道走到老夫人跟前,道:“娘,有朋友来看你了。”阿拉西和刘若风忙说些问候宽慰的话,床上的老妇人已不大听得实在,只是略略点了点头。
宇文正道上去握住老妇人的手,说:“娘,朋友跟你说话呢,你起来应答一下吧。不然,人家说我宇文家的人没有礼数!”伸手到背后去扶老夫人。
刘若风听得宇文正道心里说:“娘!你到了下面不要怪我,正道是迫不得已啊!娘,你去吧!”刘若风见宇文正道已催动内力,真的欲置其母于死地,忙趋步上前,嘴里道:“宇文前辈,让我来和老夫人说两句吧。”抓起老夫人另一只手,宇文正道赶紧收了功,双眼怔怔地看着他的老母亲。
老夫人咳嗽几声,心里想:“道儿呀,都是娘对不起你。那天,娘竟当着义儿和正清的面说出些糊话来,抖出了你的身世。道儿,娘是无心的呀,娘当时是发烧给烧糊涂了啊!道儿,你不要怪娘,娘与你表舅青梅竹马,你表舅他家里穷,住在娘家里,娘也是一时糊涂,做下了错事。娘对不住你……”老夫人眼中流下了两行老泪。刘若风见她面容已经完全枯萎,眼珠乏神,已是将死之人,现在恐怕是回光返照。刘若风叹息一声,道:“老夫人,你安心去吧,往事如烟,随时会烟消云散,不要再挂在心间。”
宇文正义站起来道:“阿拉西先生,小魔,家母需要休息,请两位到厅中用茶。”刘若风听他心里道:“娘恐怕时间不多了,要赶快让她承认!”而宇文正清心里却在想:“哼!嫁过来刚刚六个月就生了,看你怎么抵赖得了!”
刘若风心想,原来宇文家三兄弟的关系这般复杂,老大、老二是夫人所出,老三是偏房生的,而老大却是个野种。这些是别人的家事,局外人怎好插手?便与阿拉西一同出来,在丫头引领下,到偏厅饮茶谈天。
不料,一盏茶还没饮完,里面却传出喝骂打斗声……
………【第一百章 匈奴王】………
闻得打骂声,阿拉西起身往里走。刘若风想叫住他,但不知如何说才好,便也跟了进去。到老夫人房门口,便看清了里间的状况。
老夫人的房内,宇文三兄弟拳脚相向,激斗正酣。老夫人大瞪着双眼,一只手艰难地撑在床头,另一只手指向宇文正道等三人。宇文正义、宇文正清两人共同对付宇文正道,宇文正义骂道:“你不是咱们宇文家的人,趁早滚出这个家门!”
宇文正道冷笑:“哼!老二,不要满口胡言!她一个将死之人的糊涂话,你也相信吗?咱们是同母兄弟,难道你宁愿信老三不信大哥?你不要中了老三的奸计,他的目的是要做这个家的主人!”
宇文正清大笑:“哈哈哈哈!老大,咱们平时尊重你,因为你是宇文家的当家人!现在已经证实你不是咱们宇文家的人,你自己应该知趣,早点退出,以免自取其辱!二哥,你别信他的,你和他是同母,但和我却是同父,咱们更加亲近,咱们才能算是宇文家的人!”
三人说着话,手下却是毫不放松。刘若风看出,老大和老二的武功都比宇文正清高出许多,但老大以一敌二,处在下风。
阿拉西在门外听得一头雾水,他不会武功,无法进屋去劝架,便在外面大声道:“三位大人!你们是兄弟啊,同母也好,同父也罢,都有血缘之亲啊,不要再打了,快快停下吧!这件事若是传到外面,于你们宇文家的声誉也不好听啊!”
宇文正清:“阿拉西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你就别管了!”
宇文正道冷哼一声,寻隙拔出一柄短剑,一番急攻。老二、老三也不示弱,纷纷拔剑,缠斗在一起。三个人用的都是短剑,虽然老夫人这间房并不是太大,但三人仍能尽展所学,剑风呼啸。刘若风看了一会儿,虽叫不出宇文家的武功是什么路数什么名称,但觉得这家功夫很适合于近身相搏。
老夫人喉咙里一声痰响,手无力地垂下去,也不知她离去的时候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宇文三兄弟仍在激战,浑然不知老夫人已经归西。刘若风拉着阿拉西往外走,在门外遇上一大群宇文家的年轻一代往里奔来,最大的不过三十来岁,多数是一、二十岁,还有几岁的小孩子。这一群人刚进去不久,便传出了更为激烈的打斗与号叫声。
三日后,宇文家出殡,不过,不只一口棺木,而是有九口。除了老夫人,还有宇文正道和他的妻妾子女!对外宣布的理由,都是暴病而亡。
老二宇文正义接替老大,成了一家之主。
阿拉西只能接受既成事实,以辅汉王刘元的名义,任命宇文正义接任将军兼太守职。
阿拉西和刘若风谈起宇文家发生的事,刘若风把其中的背景缘由约略说出。阿拉西不胜感叹,道:“朋友,我走遍了西方和东方,发现虽然人生活的地方不同,种族不同,但却有许多共性。比如,自私,贪婪,虚伪,权欲,**,这是人的通病啊!”
刘若风:“人的这些通病,也就是人的兽性,人永远改不了兽性!看来人不是由神创造的,而是由兽变化来的。这一点,或许是人最大的悲哀吧!”
“朋友,你是一个爱思想的人。我在左国城还有许多从西边带回来的书,你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先生,我是求之不得!”
刘若风与阿拉西离了平阳,不止一日,到了左国城。
阿拉西是个独身老人,他将刘若风安顿在自己家中住下。他从欧洲带回这里的二十几本拉丁书籍,成了刘若风终日相伴的良友。柏拉图的《理想国》,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政治学》、《天论》,还有荷马的史诗、阿基米德的物理学……这些书,在刘若风的眼前打开了一个崭新的世界,让他看到了与东方的孔孟儒家迥然不同的一个思想天地。对比东西方的社会和思想历程,他觉得,任何社会存在,都并非必然如此,也并非不可改变。
一天,阿拉西对刘若风道:“朋友,我对辅汉王提到你,他要我带你去见他。”
刘若风也想看看这个匈奴人的领袖是何许人物,便与阿拉西一道,前往进见刘元。在王宫大门前,刘若风远远看到一个高大的人影,便竖起衣领,弄乱头发,低着头跟在阿拉西身后。到近处一看,那个高大的人影果然是石金。
石金与阿拉西打着招呼,顺口问:“先生,你后面这位是谁呀?”
阿拉西:“石将军,这是我朋友,王爷要见他。”
刘若风虽然担心被石金认出来,却也并未慌张,心想,就算暴露了身份,又有何妨?
幸而石金只是看了刘若风两眼,目送他们进殿。
辅汉王刘元坐在殿上,身着紫袍,双目炯炯但面相平和,威严中透着儒雅,年纪与阿拉西相仿。
阿拉西施礼:“臣阿拉西参见大王!”
刘元微微一笑,道:“先生请坐,咱们是老朋友了,不必拘礼。”
刘若风想了一个名字,也施礼道:“草民汉人文右几参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