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若风直奔东大街,拐入狮子巷,寻着一家大院,门上贴有“方府”的金字。上前去,守门人拦住不让进。
刘若风道:“我是方伯儒方老爷的信使,烦请这位大哥通报。”听到这话,守门人才忙不迪地进去通禀。
刘若风被请入客堂就坐。
一个青年军官扶着一位老妇出来。刘若风起身行了礼,道:“在下是方老爷的朋友,有口信带给他的兄弟方伯亭。”
青年军官道:“我就是方伯亭。这位是家母。”
老妇喘着气急急地发问:“儒儿在山阴怎么样?他还好吧?”
刘若风见方伯儒的老母身体羸弱,担心她受不了打击,便道:“伯母,方老爷一切都好,叫你们不要挂念。”说完,朝方伯亭使个眼色。
方伯亭道:“娘,大哥没事。你回去歇着,儿陪这位朋友到外面酒楼去喝点酒。”
方伯亭和刘若风出客堂。忽听外面闹嚷嚷,有人叫着:“咱们奉命捉拿奸细,尔等赶快滚开!”
方伯亭不好意思地一笑:“嘿嘿,不知发生什么事。朋友,你在这儿先等等,我去去就来。”
刘若风隐隐听得“捉奸细”的叫声,估计这事与自己有关,便道:“方公子,在下与你一起去吧。”
两人到大门口,果然是先前那个小头目,引来一伙衙门捕快,吵嚷着要冲进府来。
小头目一见刘若风便大叫起来:“就是他!就是他!就是那个奸细!”一边叫着,他自己却往后面退。
两个捕快就想过来抓人,方伯亭喝道:“大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你们想进来就能进来吗?”
另一名捕快上前,拱手道:“这是羽林军方将军吧?在下是府衙的捕头,现在有人指认这个人是汉军的细作,在这非常时期,凡事不能大意,咱们得拿他回去盘查盘查。方将军不会不吧?”
方伯亭道:“他是我大哥山阴县令方伯儒的朋友,哪里是什么奸细?”
小头目躲在后面叫:“他就是奸细!他刚才在大街上还打伤了我们几个人!”
那名捕头指着刘若风道:“方将军,你以前认识这个人吗?”
方伯亭不作答,却望向刘若风。
刘若风知道方伯亭心中也起了疑,便往前一步,指着小头目喝问:“你说我是奸细,有什么证据?”
“你……你不是本地人!还有,你行为反常!”
刘若风冷笑:“哼!我不过拦住你们询问方将军的住所,这就叫行为反常吗?”
“你……你打人!”
“我打人?是你们要强行抓我,我不得已才作了些反抗而已!这就成奸细了吗?如果照这样推理,那么这洛阳城中不知有多少汉军的奸细?捕头大人,你以为呢?”刘若风又掏出方伯儒临终前交给他的那块翠玉,对方伯亭道:“方将军,这是令兄的信物,你识得吧?”
方伯亭将翠玉捧在掌中细瞧,不住点头:“这确是家兄之物!”转对那些捕快:“这位是家兄的朋友,怎会是什么奸细?还不赶快给我滚!”
捕头陪笑:“哈哈!方将军,实在对不起!误会,误会!”接着一耳光打在巡哨小头目脸上,骂道:“你这没用的东西,害得老子们白跑一趟!”
众捕快推搡着小头目,一路骂着走了。
方伯亭将刘若风重新请入内室,面色凝重地问:“朋友贵姓?家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在下姓刘。方将军为何判断令兄出了事?”
“刘兄!家兄去山阴时带有贴身家仆,寻常的讯息他会叫家仆回京传达;还有,刚才在家母面前你不直言,是怕说出的话让她老人家承受不了;更重要的是,这块翠玉是我方家的祖传之物,如非万不得已,家兄不会把它交到刘兄手上!”
听方伯亭的说话,刘若风就知道他是精明干练之人,再看他肩宽体壮,透着一股英武之气,是一位青年俊才!
方伯亭又道:“刘兄,有话你就直说,我受得住!”
“方将军,是这样。令兄未到山阴,就被一股土匪劫杀,他撑着一口气,在下路过时发现了他们……”
方伯亭口里说“受得住”,但骤听这个消息,仍悲伤难忍,扭过头去,双肩微微耸动。过了许久,方伯亭才转过头来,脸上悲愤交集,牙齿咬得“咯咯”响,道:“朝中那帮奸人!我一定要为大哥报仇!”
“方将军,据令兄所言,朝中陷害他的人主要是景方、景圆兄弟。”
“那两个杂碎!……听人说景方从山阴回来的路上被人刺杀了,我不能亲手杀了他,真是可恨!……不对啊,据景方的报告,说是方伯儒把山阴县治理得很好,还求朝廷嘉奖我大哥。刘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若风只好说出实情:“方将军!实不相瞒,我是个亡命之人,在江湖中受人追杀,为了躲避仇敌,便冒了令兄之名,作了几个月山阴县令。景方到山阴时,都是我这个假方伯儒在接待他。景方是我派兄弟暗杀的,杀害令兄的凶手过山虎也已被我正法。但我的仇家又寻到了山阴,逼得我只得继续逃亡,所以我顺道来京,完成令兄的嘱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