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内功效能而论,或许尚未触碰到通达境的天花板。
内视查体这门小伎俩,欧阳刻本来就有,却非功力达到了坐照境。
那些坐照境内门弟子的功力积累,就浅浅一试,欧阳刻已有个大致的衡量,个个都在自己之上。
甚至有个突出的例子简直难以致信!
名叫厉华的弱冠少年堪堪二十岁,已抵坐照境巅峰,再小迈一步,便是登峰造极的凝真境!
“你这内功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不懂就问,欧阳刻实在憋不住了。
“回禀圣子,属下九岁入教,刻苦勤修不事杂务,从未有一日敢予懈怠,至今已十一载有余。”
“我练了二十六年内功。”
“圣子伟力神妙,属下毕生受用不尽。”
“我是问你的内功怎么练的?”
“照心法搬运,一丝不苟。”
“所以你于本教内功心诀,从无一字更动?”
厉华一怔,问道:“不敢求教圣子,心诀为教宫祖法传承,如何更动?望……还请圣子示知。”
“看来练内功这回事,也是有天才的,比如说你,真的是个练内功的天才,你这内力深厚,十一载修炼,能抵得上我五十年之功!”欧阳刻说着有些丧气。
厉华连忙拱手躬身,道:“圣子阁下圣灵转世,奥法神妙,方为天纵奇才,属下不敢当‘天才’之誉。”
欧阳刻淡淡道:“嗯,才二十岁,却不骄不躁,言行有度,以后不如就跟在我身边……却不知聂荣景……老家伙肯不肯放人?”
作为竹林堂堂主聂荣景的得意弟子,将来的堂主之位非厉华莫属,聂荣景年事已高,耄耋之龄,也没几年好活了……
却不料厉华神色一喜,接声道:“属下万分企愿追随圣子,以探询元力指向引领之道,求圣子恩准!”
这小孩还是个直肠子!
想要什么说得清清楚楚,毫不掩饰诉求。
“你自己就定了?不需通禀一声令师……聂堂主吗?”欧阳刻还有点奇怪。
“他巴不得我……呃!属下失言,圣子阁下莫怪。”
厉华换了套说辞,道:“家师对弟子们恩重如山,诚愿我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于这凡尘俗世多加历练,所谓见山而问水,入世而出世,原属我教宏旨所载之精义,圣子阁下明鉴。”
他说着又是一揖到地,抬头时满眼渴望。
欧阳刻又悟到了。
聂荣景对这位高徒已生忌惮!
厉华自己显然也察觉到危机了,很可能突破凝真境之日,就是迎来杀身祸端之期。
欧阳刻不禁微微一笑。
宏法宫也就是个小型社会团体,个个熟读教义,口头上云淡风轻超然物外,弃名利权柄如敝屣,实则勾心斗角。
高层把持教权挥斥方遒,权把子是万万不舍撒手让人的,哪怕是亲传弟子,但凡察觉苗头不对,势必要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
要将权力架构打乱重组,最便捷之法是从根子处下手。
势力总是由人员构成,人抽空了,势力也就散架了。
欧阳刻这一套怀柔手段,无须明言,到了那些高层纷纷变成光杆司令,自然也就明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