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夜谈后,安鲤鲤一直不动声色地关注着秦空。
直觉在告诉他,将军不是心血来潮说的那些话,可理智分析了种种可能,并没有任何危险的迹象。
他不知道秦时炎的死是何人所为,也不知道匈奴和蛮荒在蠢蠢欲动,消息的缺乏让他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可安鲤鲤的心在不停警告着:看着秦空,要一直看着。
每天他都黏在秦空身边,就算要离开,也会让小丫和副手帮忙继续跟着。
秦空:“???”
突然成了一个被时时关照的残疾,秦空有点不太适应,可也不敢说什么。
就副手似笑非笑的表情,安鲤鲤狐疑怪异的眼神,每天让他如鲠在喉。
他心里不爽,就决定让敌人也不爽。
大康军队开始向东西方向进攻,秦空分兵三路,一路镇守在原地,一路向东,最后一路向西。
秦空带兵攻占东边的领土,那里有血狼国。
银甲军吃好睡好,个个面色红润有光泽,精神勃发,神采奕奕。反而狼兵这几天心态爆炸,如临大敌,面色紧绷。
就算这样,血狼国也着实难打,耗了足足一个月,才啃下来这块硬骨头。
秦空淡定地包扎胳膊上的刀口,烈酒消毒,敷药,包扎,等绷紧了纱布,这才穿上内袍和盔甲。
难得的无人看管时间,秦空把眼神放在了一个布袋上。
打开布袋,掏出一个木盒,秦空唇角若有若无的浮现一丝笑意,
当初太子亲手交给他的杀人工具,那个精密的机关就在这个盒子里。
想到那个看似温柔的太子殿下每天绞尽脑汁地给他做机关,耗费整整一年时间,秦空心底就止不住愉悦。
头疼不死他!
两人互相伤害了二十多年,秦空早就习惯了互坑互害。
他曾经致力于任何能让这人有烟火味的东西。
比如臭豆腐。
想起当初清冷淡然的太子一脸崩裂的表情,就算事后被追杀了整整半年,秦空也觉得不枉此生。
现在想起来也是开心满满的一天。
打开木盒,秦空把这个类似射弩一样的小型工具别在腰间,银色的小弩机和银甲融为一体,根本看不出来他的腰上挂着什么。
整理好后,秦空面色自然地打开房门,就迎上了副手打量的目光。
副手皮笑肉不笑道:“你在房里做什么?”
秦空挑眉:“我还能做什么,上药啊!”
这个狡诈如狐的男人深深看了自家将军一眼。
“最好如此。”他这么说,“你赶紧把脑子里牺牲自己拯救大康的想法洗洗吧。”
“为什么?”秦空纳闷看着自家副手。
副手又忍不住把指甲陷入了指尖,用尖锐的疼痛维持面上的平静。
“不为什么。”他淡淡道,“就是不想你这样稀有的傻子死的这么快。”
就算傻,好歹死的慢一点,结局好一点。
大概为国献身是副手这辈子最不理解的蠢事了。
你的血浸染了大康土地又如何,除了刚开始有人为你哀哭,他们的生活依旧继续,你的死不会影响任何人。
痛的是你,死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