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既然九千岁已经说了送来贺礼,她若是拒绝,那还不知他该怎么样找茬。她笑了笑:“既然是九千岁送来的贺礼,那本宫便替旭儿做主收下了。”
说罢,她对着侍卫挥了挥手:“去,将九千岁的贺礼搬到后院里。”
侍卫领命后,刚要上前,九千岁却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德妃,低低的笑了一声:“既是贺礼,自然要当面打开一观才是。”
德妃一听他这个语气,便知道他送的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脸上的笑容一僵,声音也有些不自然:“等到明日再观赏也不迟,如今还是尽快让他们入洞房才是。不然若是误了他们吉时,那可是罪过了。”
九千岁的手腕微微一转,那烟枪便在他的指尖转了一个方向。他眯了眯眸子,伸出另一只手,只见他骨节分明的手指上,坠下一根红丝,那红丝的尾端系着一块通体纯白的宝玉。
“这可是大礼,德妃娘娘还是看上一眼为好。”他轻笑一声。
苏清清在看清楚他手中的宝玉之时,便心中一凉,她猛然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块宝玉怎么会在九千岁的手上?
七皇子和德妃也是一怔,那宝玉看着甚是眼熟,像极了苏清清手中的那一块宝玉。
左丞相和林夫人相视一眼,两人心中有些疑惑,德妃送给左曦曦的宝玉,他们都是见过的。
“怎么?不认识了?”九千岁挑了挑眉,慢条斯理的摇了摇手指上的宝玉,笑眯眯道:“七爷娶个假千金回去,还甚是沾沾自喜。”
苏清清忍不住了,她猛地从地上站起来,刚想呵斥九千岁胡言乱语,却在接触到他冻死人的目光后,浑身一颤,她微微有些结巴:“你,你莫要胡说八道我的宝玉才是真的,你拿的是假的!”
说着,她从腰间翻出了宝玉。这是赐给她高贵身份的象征,为了怕苏年年偷走它,她一直都是随身携带的。
七皇子也反应过来了,他从苏清清的手中拿过宝玉,冷笑一声:“九千岁莫不是来闹事的?今日是我和曦曦的大喜之日,你却拿一块假的玉石来哄骗众人,不知九千岁是何居心?”
九千岁瞥了七皇子一眼,眯着眸子低笑道:“看来七爷还真的是爱自欺欺人呢。”
他对着大堂外的黑衣人轻轻勾了勾修长的食指,黑衣人便从府外搀扶着一个老汉进了门槛。
苏清清的目光在接触到老汉的面容之时,她腿脚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苏年年瞥了一眼门外,九千岁所言的确不假,如今苏爹差不多已经可以下地走路了。
见苏清清的反应,七皇子的眉头都皱成了‘川’字,不过是个老汉而已,她这么害怕作什么。
苏爹走进了大堂,在看到地上哭的已经失声的张氏,和面色惨白的苏清清时,他皱了皱眉,走向了九千岁:“女婿,你不是说喊我来看女儿成亲吗?”
众人皆是猛吸了一口凉气,这老汉疯了吧?他竟然动手拽了一下九千岁的衣袖,甚至还管九千岁叫女婿?!
真是晦气!本来以为是喜事,这老汉一来,就要见血了!
按照九千岁的脾气,应该先剁了着老汉的双手,若是不解气,估计还要割了他的舌头
九千岁扶了一把苏爹,温和的笑道:“丈人说的是,这苏清清可不就是你的女儿,今日可是她和七爷成亲的大喜之日。”
众人:“”
他们第一反应,是集体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而后又揉了揉眼睛。他们是不是听错了,九千岁说的应该是将老汉拖出去剁成肉酱,而不是说丈人说的是,还亲自扶了一把老汉?!
要知道,便是德妃这般位高权重的宫妃,也是从来没有被九千岁扶过的。这普天之下也只有皇上,才配的上让九千岁亲自扶着。
这老汉到底是什么人,才配的上让九千岁扶着?
九千岁也就是不知道他们的想法,若是他知晓,定然会命人将他们按进水里洗一洗耳朵,他方才都叫了丈人不是。
“清儿?怎么是你成亲?你若是成亲,为何爹丝毫不知情?”苏爹皱起眉头,望着失神的苏清清问道。
七皇子愣了愣,他上前两步追问道:“你叫她什么?她是你什么人?”
苏爹疑惑的瞥了他一眼:“便是你和清儿成亲了?我是清儿她爹,你难道不知道吗?”
“对了,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清儿成亲,你既然知道,为何不跟我说?”苏爹弯了弯腰,对着地上的张氏问道。
“你也认识这疯妇人?”七皇子追问道。
“你怎么说话的?这妇人是清儿她娘,按理来讲,你该喊她一声丈母。”苏爹微微有些不悦。
坐在高处的德妃已然将此事看了个通透,这老汉便是苏清清的父亲,那疯妇人则是她的娘亲,苏清清根本就不是相府失散的千金,而是假冒千金的贱民一个。
看起来此事乾坤已定,怕是没有扭转的余地了。
德妃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罢了,再观望一番吧。既然此事已出,就如同覆水难收,不管苏清清是不是真的相府千金,只怕左丞相的心里头都有个疙瘩了。
左丞相从高处走下去,他踱步走到苏清清面前,面色铁青的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跟老夫说,你的养母已亡,你的养父病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