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性子软,又向来喜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是不会到处告状。
想到这里萧棠突然便不后悔招惹梁文雅了,既然梁文雅不会轻易放过她,她也不会怕。
若是还敢招惹她,她自是要将长姐那一份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三人年龄相仿,话又投机,一路聊得火热,直到过了千步廊,才意犹未尽地分别回宫。
回到殿中,宫人正在传午膳,太后站在临窗的画案前写大字。
见到萧棠回来,原本肃静的面容漫上几分笑意:“棠儿回来了。”
她搁下笔,笑着朝萧棠招手:“今天学了什么?”
萧棠走过去,向太后行过礼,窝在太后怀里聊起今天在课堂上学的内容。
太后一边听着一边频频点头,很是满意。
萧棠也没有瞒着太后,将课前课后跟梁文雅拌嘴的事顺带着避重就轻地提了一下。
太后听她说完,竟是笑出了声。
“你可当真说她是相鼠?”
萧棠有些心虚地点点头。
“哎哟,原来我们小棠儿竟是个伶牙俐齿的。”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捏捏萧棠的小鼻尖:“无妨无妨,随你骂去。”
“宗贵妃向来跋扈,连带着女儿也随了她的性子,不过不要紧,她虽跋扈,但不是蠢的,知道谁能惹得起,谁又惹不起。”
太后拢着她轻轻颠着:“之前你长姐为人善,性儿软,姑祖母难出手。好在你性儿硬,让姑祖母省心,不必整日担心你受了气,之后在宫中也不必忍着,有事儿姑祖母自帮你兜着。”
萧棠闻言搂着太后的胳膊,明亮的杏眼里闪着碎光:“姑祖母真好。”
“那是当然!”
用过午膳,萧棠又陪着太后下了几盘棋。
下了三盘便有些困了,她素来有午休的习惯,太后见她眼睛发直,笑着让宫人带她回小殿里午休。
萧棠拆了头发换了寝衣,整个人熊扑到软床上。
床炕烧得暖烘烘的,她舒服地打了个滚,将整个身子埋在软被里,不多时便入了梦乡。
不知睡到了何时,萧棠觉得耳边传来动静,萧棠睁开眼,却见是一个玉面郎君。
那小郎君歪头瞧着她睁开的睡眼,水汪汪的,像母亲房中那只尺玉的大眼。
“嗯?齐哥哥?”
刚睡醒的声音带着软,听在耳里酥酥的,痒痒的。
齐追的脸上骤然升起一抹红,他面红耳赤地错开眼,两只手抠着衣服上的锦带,支吾道:“是……那个……我,我我……是跟着祖母来的。”
萧棠“唔”了一声,半眯着眼睛,懒懒地趴在被子上缓神。
齐追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此时一听到萧棠的声音就羞得想要蹦起来。
他一会儿看看房顶,一会儿看看地板,一会儿摸摸玉佩,一会儿拽拽荷包,看起来很忙,却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那……那你还要睡会儿吗?”
萧棠闻言动弹了一下,艰难地翻起身子,猫儿似地伸了个懒腰:“不了,要不晚上睡不着了。”
她抬腿下床,凭着感觉找趿鞋。
齐追余光瞥见,弯腰将不远处的趿鞋捡起来放到她的脚下。
抬眼时瞧着萧棠一身桃红寝衣,颈间一颗红色胎珠挂在脖子上,浓密黑亮的长发披在脑后,和平常的模样差别很大。
看起来像只刚出锅的面桃子,很香,很软。
他觉得脸红的要滴血,抬腿逃也似的往外走:“我在外间等你,你慢慢收拾,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