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点喝,小心呛着。”我这才意识到,跟我说话的人讲的竟然是长安方言,而且这声音听起来好熟悉……
她摘了面纱,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刘月君!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刘细君黑了些,也丰腴了些。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你!”刘月君的眼中充满了惊喜,我什么也说不出来,扑过去抱住她,一时之间万千感慨涌上了心头。
月君接我们去了乌恒国。
他的夫君—乌恒国王是个壮硕俊美的男子,年纪比她大十来岁,不过看得出两个人感情相当不错。
最难得是那乌恒国王对月君一往情深,应承此生除了她不再会有别的女人。
后来月君跟我说起这些的时候,双颊总带着一丝醉酒般的酡红,神情依旧含着犹如少女般的羞涩。
我将我的遭遇简单跟她复述了一遍,末了笑道:“如此说来,姐姐真是比静瑶幸运了千万倍呢,真的在乌恒国找到了如意郎君,起先纵然是千般不愿意嫁过来的。”
月君便轻锤我的肩,娇嗔道:“妹妹又要取笑姐姐了。”
我便赶紧跳开身,冲着她做了个鬼脸道,“都是有相公的人了,做什么还这么害羞。”
月君本想回击,这时双眼往我身后瞟了一眼,突然神秘一笑道:“姐姐还是明天再来看妹妹吧。”
我顺着她的眼光回过头,是子昂倚在门边静静地看着我,微扬的唇角泛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他恢复地还不错,四天时间已经开始能够下床到处走动了。
“今天怎么样?”我轻快地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则顺势握住我的手,放在唇上亲了亲。
“你怎么样?”他反问我。
“毁容了。”我故作深沉叹了口气,“脸上还在蜕皮,都快变成蛇女了。”
我在沙漠中没遮没拦地暴晒了将近两天后,脸上竟然被晒得脱了皮,尤其是脸颊和鼻尖火辣辣的,疼地晚上都睡不着觉。
月君拿了一尊淡绿色的膏药给我,涂在晒伤的地方,刚涂上去能缓和一些,但过了时间便又开始发疼。直到两天以后,晒伤的地方开始结痂,紧接着便起了一些白色的皮屑。月君说这是在换皮呢,等新皮长出来就好了。
我说长不出来也没关系,就是丑一点而已。
月君便开玩笑说我变丑了就不会有人要我了,我便转头问林子昂,“我要是变丑了,你还会不会娶我?”
记得当时子昂嘴里含了一口药草汁,不知怎么地就呛住了,咳嗽上气不接下气,一脸的痛苦。
月君瞪了我一眼,神情像是说:没见过你这么不矜持的女子。
我嘿嘿一笑,心想:才怪,我不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跟自己男朋友撒个娇算什么?
陈小娴晒伤的情况比我稍微好些。
不过她到了乌恒国之后,一直不太想出来见人,成天都躲在房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去找过她几次,每次才聊上几句,她便会推说自己累了,对我下逐客令。
“陈姑娘好些了没有?”子昂问我。
我从来都没在他面前提过陈小娴在东煞国的遭遇。但兴许子昂已经从陈小娴的神态中猜到了些什么,何况他本来就比较了解东煞人。
我摇摇头,“还是不愿意出来,大概是还有心结尚未解开吧。”
他沉默地叹了口气。
我跟他一前一后地出了屋,沿着栽满葡萄树的小径慢慢地走。
“再过两日,我们便回群马镇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