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苏同光回答,就转身离开,身边的巫月婪皱起眉,犹豫片刻,也紧随其后出了门。
实际上,不只是傅含璋痛苦难耐,若是他自己在静室中继续待下去,同样也会焦躁不安。
当初他伪装成南无月前往凡界,骗取苏同光的信任,不过是为了给傅含璋制造机会,顺便潜入天泪大比打探消息,又怎成想弄假成真,平白让人搭进了一颗炽热真心?
更有甚者,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笑置之,没想到到头来却反受其乱。不仅满腔郁闷无法排解,甚至心绪也会随着苏同光的行为跌宕起伏,几乎不受自己控制。
这算什么?
好歹他也是狐族当代天赋最高的九尾天狐,又担任魔君左护法接近百年。
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怎么会就这般搁了浅?
巫月婪正思绪纷乱,耳边却忽然传来一阵闷响。
不知何时,傅含璋已经振臂握拳,猛力一击砸在墙上。
他没有用魔气护体,但纯粹肢体的力量也足够惊人。
厚实的砖墙被硬生生砸出半人高的窟窿,碎石烟尘散落一地,锋利的石块也割破了他的手掌,鲜血一滴滴溅落到地面上。
“陛下,您这又是何苦……”
巫月婪长叹一声,听得他忽然沉声道:
“阿婪,你觉得,孤是不是做错了?”
他似乎也没想要对方回答,苦涩地弯起唇角,自顾自地道:
“孤还是元昭时,一心只想着与他耳鬓厮磨,不问世事,过那神仙快活日子,却从来不曾考虑过他身负的重任,直到阴差阳错做了这魔君,才能明白些许。”
“此生也是,孤夺了他最看重的修为,不由分说毁了他的清白与前程……他或许能在凡界寻到一名可心人结为双修道侣,更不必为了孤九死一生……”
“可孤就是想不通。”
傅含璋抬手捂住眼,喉头逸出一声呜咽,
“那时在天泪城他与孤许下终生,到头来却对孤一剑穿心;今生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孤的师尊,却依旧为了旁人伤害孤,孤心里怎么可能放得下……”
“陛下……”
见那向来挺拔的身姿也佝偻下去,巫月婪心中发苦,却也明白自己的劝慰并不会有什么效果,只能轻咳一声,岔开了话头:
“对了,关于魔妃意外出现在战场一事,方才有魔将向臣禀报,称是因为有一名亲卫突然告病,魔妃才会顶替了他的位置出征。”
“突然告病?”傅含璋拧起眉,“此事为何没有立刻上报于孤?”
能够登上高台、侍奉在魔君身边的亲卫都是专人指派的特殊人选,亦是魔兵中的佼佼者,轻易不可能称病告假,一旦有变也应该立刻告知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