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有人将杯沿凑到他嘴边,他近乎失态地灌了好几口,才勉强顺过气来,抬起眼,立刻对上了一双殷红的凤眸:
“师尊,你醒了。”
“你……”记忆呼啸而来,无情根被拔出、自己受折辱的一幕幕闪现眼前。
林夜北浑身一震,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了他的手掌:
“你别碰我!”
琉璃杯盏脱手落地,碎裂成片,傅含璋的眼神很快阴鸷下去。
他撑着床沿起身,明丽的面容上毫无表情,忽然伸出手,紧紧捏住了林夜北的下巴:
“师尊可是忘了,你如今功力全无,还身在孤的长岐宫?”
心口的无情根消失,诸多情绪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林夜北无法分辨,只觉得心酸又屈辱。
傅含璋的爱恨痴缠都是给司曦的,除了这三个月虚假的师徒情谊,他究竟还剩下什么呢?
受制于人无力抵抗,他也确实什么都做不了。
忍着下颌传来的刺痛,他颤抖着别开视线,不再看傅含璋的脸,腹中却不适时地传来一阵轻响。
“孤险些忘了,师尊三天没进食,定是饿了。”傅含璋不肯给他留颜面,噙着笑从床头的斗柜上端起食碟,送到他眼前:
“这些肉包子还热乎着,师尊尝尝看?”
食碟里端端正正排着四个小笼包,面皮松软,香气扑鼻,包子褶打得齐整。
如果忽略掉长岐宫以及自己的身体状况,眼前的一切和三月前根本没什么区别。
这种想法让林夜北如鲠在喉,腥气直往喉头上涌,他侧过脸,闷声咳嗽:
“咳……我不要。”
“你现在的身体和凡人没什么差别,”傅含璋捏着盘沿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当真要这样任性?”
“傅含璋,”林夜北苍白的唇角浮起艳色,“这样虚与委蛇,根本毫无意义,你不如……”
“师尊欠孤的,可不能就这么算了。”
魔君脸上的笑容陡然结了冰,暗红的魔气将手中的食物餐盘化为齑粉,五指如电,狠狠掐上了他纤细的脖颈:
“而且你没有资本同孤讲条件,事态如何发展,只能由孤说了算。”
眼看着窒息的潮红漫上了林夜北的脸,他才冷笑着收回手,修匀指尖涌动出暗色的光泽,缠上了林夜北的手腕脚腕。
“你休想离开孤身周五尺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