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它真是忘了……
银弓推动她的力道稍微一顿,很快就将她转了个方向继续推,还扎了她一下。她痛得惊呼了一声,没有抱怨,惊奇地回头瞥了它一眼,好奇问道:“……等等,你为什么可以在我脑子里说话?”
银弓没搭理她。
不过这很正常,她不是“愚蠢的凡人”吗?银弓愿意搭理她的时候太少了。
永乐的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奇想在心中默念道:“我这样说话你还能听见吗?”
没有回答。
“真的听不见吗?”
没有回音。
永乐摇头叹息了一声,继续在心中默念:“我原以为像你这样高阶的灵器肯定是无所不能的……看来要做到这一点,真的很难啊,也许要比你更高阶的灵器才能做到……”
“……闭嘴。”银弓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只是更加不耐烦了,已经到了爆发的边缘。
永乐听话地闭嘴不吭声了,唇角边却忍不住扬起了一抹微笑,连眼睛都笑得弯了起来。
就在说话间,永乐来到了一个寂静的街道上,这里的人很少,两边的楼阁房屋却相当精致华美,柔软的红绸缠绕,一串串红灯笼从屋檐垂落而下,偶尔有风过会带来一缕缕暗香。金灿灿的牌匾上刻着几个大字,胭脂明月楼。虽然从未进去见识过,但哥哥曾神神秘秘地对她挤过眼睛,永乐闭着眼睛都知道眼前是什么地方。
永乐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刚要转身离开,又被银弓硬推着往里面去。
“你干什么?我要去吃饭……不要进去!我不要去这里!”她在心里郁闷地大吼,却被□□裸地无视了。
十来个龟公正在院子和大堂里忙碌着,有的忙着布置舞台,有的忙着挂彩灯,有的忙着搬花盆……他们见有人进来了,都向永乐投去了意外的目光。老鸨走了过来,她摸约三十来岁,发鬓松挽,体态丰腴,一瞥一笑都极具风情。“哎呀,小郎君,咱们胭脂明月楼还要一个时辰才正式迎客呢……”
“没关系……”永乐尴尬地笑着,心里却在对着银弓狂吼:“走吧走吧,东阳大爷,我们快走吧……这不是我一个姑娘家来的地方!”
银弓突然又推了她一下,她脚下一个踉跄朝旁边的桌椅扑了过去,她扶着桌子站直了身体,拿开手的时候,桌面上却陷下去了一个掌印。永乐只好顺势坐了下来,违心地摆了摆手,将方才的话补充了一番:“……没关系,我可以等。”
“……”
看着那些龟公和老鸨的表情,永乐已经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不外乎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小小少年竟然如此急色”!
老鸨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她不动声色地从桌面上的掌印和永乐背后的银弓扫过,心里也是千思百转。
如今正是玄天宫甄选弟子之际,没准儿眼前就是一个童颜的修仙者呢!她怕得罪了不该得罪得人,到时候对方一个不高兴动起手来,他们楼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打不过。只是没想到修仙者也会对凡人女子感兴趣,他们不是向来眼高于顶吗?
老鸨笑得更加热情了,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既然小郎君不介意等,那还请随我到楼上去落座。”说着又对一个龟公使了个眼色,“还不快去准备好酒好菜,把相思姑娘叫过来陪小郎君喝酒!”
永乐点了点头,拿出了两锭银子给老鸨,负着手往楼上走去。
老鸨跟在永乐身后,掂了掂手上的银子,稍微松了一口气。还算好,不是一个仗着武功高强就吃霸王餐的人,不过他们这里可不是酒楼,每个姑娘的价钱都在百两银子以上……如果少年郎要让姑娘陪着过夜的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收到钱。还是罢了,只要他不闹事就谢天谢地了。
厢房中,精致彩绘的屏风,诺大的浴桶,精致铜炉里弥漫出淡淡香味,垂落曳地的轻纱与风缱绻,隐隐绰绰能见着里面的大床。透过那雕花的窗棂,还能看下楼下的舞台,可见这里的位置当真不错。
永乐好奇地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之后,才在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老鸨笑眯了眼睛:“小郎君可还满意?”
“不错不错。”
“咱们胭脂明月楼,可是青云城最好的,来这里保准你能找到乐子!”老鸨不经意间瞥见了永乐的喉结处,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已经是了然了。拿着香绢的手抚上了永乐的肩膀,老鸨刚凑近永乐的耳朵,手上就蓦地被一股寒气狠狠刺痛,痛得她“啊”的尖叫,捂着手倒退了好几步。
永乐急忙歉意地说道:“咳……那个,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你没事吧?”
“……没,没事。”老鸨心有余悸地抚了抚胸口,又端详了一番自己的手,好一会儿才想起方才要说的话,勉强地笑着:“楼里也有公子,可要寻一个来陪你?”
公、公子?
噗……
正在喝水的永乐忍不住喷了出来,霎时脸涨了个通红,她一边咳嗽一边摆摆手:“不用了。”
厢房的门被推开了,龟公们陆续端来了酒菜,摆了满满一桌,让人看得眼花缭乱。永乐已经迫不及待地拿起了筷子,连老鸨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
相思姑娘的在丫鬟的陪同下笑吟吟地走了进来,仪态万千地向永乐行了一个礼,就坐到了她的身旁,端了一杯酒就凑到了永乐唇边要喂她喝。
永乐的头不断往后仰,摆手道:“姑娘,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