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明显的大手紧握成拳,封寒一字一顿:“给、我、理、由。”
封寒怒:你当我封寒是什么人?居然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则去!
成名江湖多年,左手刀封寒从没有被这样的轻视过。若不是这丫头好歹救了他一命,封寒甚至有了拔刀的冲动。
冰块!冲动是魔鬼,淡定啊淡定。你看人家浪翻云多么的淡定。
切!事不关己,他当然淡定。
深邃的眸子宛如夜空明月,若熙轻笑:“因为我反省了,这样困住你是不对的。所以,封大侠,你自由了。”难道要若熙实话实说的告诉封寒:因为我嫌你碍事,所以打算甩了你?
如果她敢这样说,估计封寒非抡起他的左手刀和她拼命不可。
冷锐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封寒固执地道:“封某行走江湖多年从不欠人情,更何况,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下之意,他老大这个保镖当定了。
救命啊!你是这是强买强卖,是不遵守商业道德的行为。我要坚决抵制!
“还是不要了吧?”若熙轻叹:“江湖流言多是非,有些事你封大侠不怕,我却不能不在乎呢……”眼眸低垂,一双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竖了起来。
浪翻云拦住了还要说些什么的封寒,一双看似黄浊的眼好气又好笑的看着眼前狡猾地转动耳朵的狐狸样少女。这些荒诞不羁的流言浪翻云又岂能不知?思来想去,也委实觉得封寒不适合再跟在若熙身边。这种绯色传闻对男人来讲不过是无伤大雅的风流韵事,对她一个柔弱少女可就是莫大伤害了。
给他时间,总能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的。浪翻云深知近日的传言已经把这少女推上了风口浪尖,若是一个处理不当则后患无穷。
他浪翻云的名气并不能够百分百的为若熙当去所有的恶意算计。怒蛟帮家大业大,覆雨剑的对头仇家也数不胜数。万一牵连到了这个无辜的小丫头身上,他又岂能安心。
距离岳州城十五里处有个两山夹出的小隘口,南来北往的人流皆从这天然形成的关卡经过。近午时分随着人喊马嘶夹杂着车轱辘的转动声,远远的一队由官兵护卫的队伍正缓缓的通过山谷的小径向着岳州城而来。
带队的是位从南京城调派来的游击将军兼都指挥佥事,这人姓习名友帧,是殿前大将军李文忠的嫡系,这次负责押送一批黄金进京。
这样的差事可以说是轻松得不得了的美差,若不是他习友帧走通了李大将军的门路又岂能轮到他!一路之上有三百精兵护送,八派联盟的西宁派也遣了四名精干弟子相随。一路之上顺风顺水,眼看不过十五里地岳州城在望,习友帧不自觉地放松了一路紧绷的神经。
抬手马鞭一指前方的隘口,习友帧对着身后的官兵道:“加紧赶路,前面十五里就是岳州城。到了岳州自有好酒好菜,本将军绝对不会亏待大家!”
天气燥热走得又累又渴,听得将军许诺的好酒好菜,三百多人欢呼一声顿时又有了力气。满载的马车咕噜噜的驶进了山谷。
西宁派的卢杰乃是八派联盟这一代除了十八种子高手之外的佼佼者之一,这次协助朝廷押运黄金的四人就由他负责。眼见此地地势险要明显是个危险所在,卢杰不由心头一动。他带马来到习友帧近前道:“习大人,此地险要,不如派几个人去查看查看……”
习友帧抹了一把汗,毫不在意道:“青天白日,况且此地距岳州不过十几里,哪里有什么凶险!卢大侠,一路之上你们多有辛苦。待进了岳州城,我习友帧自当多多敬你几杯。”
山谷前边一声轰然巨响,烟尘弥漫中,无数巨石从两边滚落,把个小小的隘口堵得严严实实。山上浓密的树林里射出密集的弩箭,咻咻之声不绝于耳。片刻之间,三百精兵几乎伤亡大半。这突如其来的巨变把习友帧惊得目瞪口呆,卢杰脸色大变,用力一扯把习友帧扯落马下。两人翻滚着躲避弩箭的攻击。
随着呼哨,近百黑衣人从两边山上杀出,手持利刃砍瓜切菜般迅速收割着士兵的生命,惨叫呼救之声不绝于耳。卢杰看的心头大怒,抽出长剑飞身杀入敌群。
“你们是什么人!可知道掳劫官银抄家灭族……”厮杀中,卢杰发觉这群蒙面黑衣人个顶个都是精锐好手,身手皆是不凡。以卢杰之能也不过砍杀了十七八个,就被团团围了起来。他的三个师弟被几个领头的围住,很快就危机频频。卢杰心急,奋力杀开一条血路就要去救援同门。
恰在此时,一只莹白手掌柔若无力般拍上他师弟的背心,卢杰眼看着师弟口喷鲜血内脏碎裂而亡。那人轻描淡写般轻松杀了卢杰的三个师弟,转头看着恨得咬牙切齿的卢杰,一张英俊近乎邪恶的面孔上尤带着丝懒洋洋的笑意。
这青年男子露齿一笑,带着异国腔调的声音温柔得让人生不出丝毫敌意。“西宁派卢杰?”
卢杰愤恨的看着这手段狠毒的男子,手中的长剑倒提,剑刃上的血珠滴答滚落。“洗劫朝廷官银,杀我手足同门,阁下所为卢杰必然至死不忘!”
呵呵轻笑,男子懒洋洋地眯了眯眼:“你不忘又能怎么样?就凭你这样的废物,就算记一辈子又耐我何?”
身后,以习友帧为首的官兵早已经给这群黑衣大汉全部放到。十几个黑衣人正低着头挨个检视倒地的尸体,并不时的补上一刀。这种惨无人性的行为他们却做得熟门熟手。另一些黑衣人抬着装有五千两黄金的箱子向山上走去。
心知自己也必是无法幸免,卢杰忽地冷静了下来,他看着对面的男子道:“想必卢某随后也将遭你们的毒手,临死之前可否告诉我你是谁?”死也要做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