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是慢条斯理的进行手里动作,耳边听着她一口一个夫君,还娇闹着想再听一声夫人,心里轻哂。
却还是在做完手头动作的时候瞥了她一眼,“食不言。”
“夫人。”
江妧嘴角险些咧到耳后根,飞快在他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一本正经的端坐起来,“那我听夫君的。”
逛了半日她也确实饿极。
接着便是一口一口大快朵颐,半点不在乎形象。
算起来,这竟然是两人第一次同桌单独用膳,却和谐得好似日日如此。
谢长临不时用干净的绢帕替她擦擦嘴角,虽没什么食欲,却没办法拒绝她夹到嘴边的东西。
在嘴里慢慢嚼着,见她吃得开心,便觉嘴里的滋味儿好像比往日吃的,好上那么几分。
方才不愉快的事好似从未发生过。
谢长临看着江妧天真的脸,轻叹。
那声抱歉,是他自责。
自己满身罪孽就罢了,小姑娘干净善良,本不该染上一分。
他头一次在事后让属下去好生葬了那些死人。
有怨来找他,莫要怪江妧。
……
从酒楼出来,江妧提出想去寺庙。
谢长临顺着她,不问缘由也不反驳。
栖霞寺是皇家寺庙,暂时去不得,凌川便带着二人去了最近的白马寺。
此处地偏,游人寥寥,一派幽静,古木参天,松柏森森,秀竹郁郁,芳草青青。
“没什么人呀?”
凌川头一次露出和谢长临同款不屑,“原先还是香火缭绕的,大多想求一个太平盛世,久而久之发现没什么用,有那香火钱,不如留着多啃个馒头,自是不来了。”
江妧觉得,此话糙理不糙……
她拉着谢长临走进去,道,“你定也不信神佛。”
谢长临忽地笑了笑,像是想起什么,主动和她提起一桩趣事。
两年前,他路过一个寺庙,有个不长眼的毛头小子摸了他的银袋子,还深觉没被发现,拿着银钱买了香火递给自己的阿婆。
那阿婆神情激动得在寺庙里声嘶力竭得拜,“祈求神明!早日让作孽多端的司礼监掌印谢长临下地狱吧!”
受她影响,庙里的人接二连三求起这事,此起彼伏的声音都在悲愤虔诚的喊着,希望谢长临早点去死。
谢长临本人就静静倚在殿门口,听了半晌,似笑非笑。
待他听够了,庙中之人顷刻间尽数成为一具具尸体,还有的在地上抽搐着,无力迎接死亡。
血溅到他身上,地上,还有殿中金身佛像的脸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