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寻颜料的空档,纪宇贤已勾出两幅水墨画,绢面按照灯笼折成四面,纪宇贤画了其中两面,留两面空白的给陈容,他一面准备磨颜料,一面与陈容道:“容容,你想想,待会自个儿画什么?”
陈容盯他盯得出神,闻言立即摇头,“我不要,我那是鬼画符,岂能糟蹋你的画作,回头你做了这灯笼,我可是要收起来好好挂着欣赏。”
纪宇贤随手从书案上笔筒里挑了一支小号狼毫,开始作画,他先用细狼毫勾勒出一幅山水画,陈容还是第一次见他作画,亲眼看到那空白的绢帛顷刻浮现一片山水,越发佩服这个男人的才情,心里跟被灌了热汤似的,砰砰地跳,“你画得真好。。。。”
陈容盯他盯得出神,闻言立即摇头,“我不要,我那是鬼画符,岂能糟蹋你的画作,回头你做了这灯笼,我可是要收起来好好挂着欣赏。”
纪宇贤无语,“再过些日子,你就是我的妻,我画两面,你画两面,合成一盏灯笼,岂不应景?再说,人就在你身边,你想要什么没有?以后喜欢什么我都给你画。”
陈容霎时红了脸颊,不过他说得不错,再过三个月,他们就成亲了。
想了想也就没拒绝,托腮望着他,“那我想想。”
纪宇贤揽袖开始调墨,陈容看得出来他手有些手生,可见多年不碰,她好奇道:“纪大哥,你多久没画了?”
“五六年吧。”
“这么久?为什么不画?你们文人不都有些臭毛病,爱附庸风雅吗?”陈容嘴里说着臭毛病,心里却格外向往,难怪常言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纪宇贤这一身的风流俊秀太让人着迷了。
纪宇贤将颜料备好,准备上色,一面揽袖,一面握着笔停在一旁,平和看着她道:“我可没这么多闲情雅致,”
陈容自个儿画得不好,眼睛却很毒,她从小就陶冶在爹爹跟哥哥们的文人气息中,怎么看不懂字画的好丑呢?
“你这运笔极为流畅,寥寥数笔,抑扬顿挫,意境高远,是不是你中状元后,寻你要墨宝的太多,你不想画?”
纪宇贤没有否认,凝神开始上色,陈容不敢打搅他,聚精会神观赏,他手指修长有力,先从最重的墨色上起,陈容看了一会儿眼神泛花,顺着狼毫往上挪,目光定在那张俊脸上,纪宇贤眼神微眯,因着过于专注,眼神似有一种极为锐利的穿透力,英气勃勃,棱角分明的轮廓被灯芒渲染退了几分深邃,显得整个人格外年轻,像是十几岁的少年。
陈容忽然有些羡慕纪宇贤身边的人,羡慕所有自年少便认识纪宇贤的人。
那种浓浓的恨不得拥有他整个一生的占有欲在胸膛翻滚。
这大约便是爱。
她从未像此刻这么庆幸,庆幸当初把孙毅从心中易除,没有自哀自弃,让她义无反顾答应嫁给他。
纪宇贤上好墨色,就看到他的小姑娘流着口水望着他,眼底含着浓烈的霸道。
就仿佛他是她的占有物。
纪宇贤罕见耳根泛红,抬袖拭了拭她唇角的水渍,神色依然镇定,
“想好没有?”
陈容还在犯花痴,“想好了。”
大约耗时半个时辰,纪宇贤将他的部分画好,是两幅风格一致的青绿山水画,他一向不爱这样温蕴俊秀的画风,只因陈容喜欢,他便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