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回腹中,心想,只要贵人不去,总能设法让太医将自家小姐的病说成毫毛一般轻。
她身侧的玉桂,从兰芮提出让太医过去诊脉开始,便隐约知道了兰芮的意思,她一边留心听厢房内的动静,一边留意身侧的婆子,见婆子极力镇定的脸上难掩慌张,心里已经笃定这里面肯定有事,便又叫上了门外侯着的霜降绿枝。
当着人,王妃没法明白交代她如何办,她担心自己一人应付不来,万不得已之时多两个人商量也是好的。
几人与朱家的婆子一同去请郑太医,郑太医就在厢房外的一间侧室里候命。
她们一走,厢房内的赵王妃看了看兰芮:“二弟妹是随我们去赏花,还是在厢房内歇着?”
兰芮笑着点头:“好容易出来一趟,自然是要出去走走的。”朱氏急病的事情,若是吴王那边的安排,以吴王慎重的性子,自然有后招解决。若是真是遇巧了,她这边让郑太医过去诊脉顺便做个见证,便已经足够。
“这倒也是,咱们几人都是家里头一堆事情,难得有个清闲的时候,便是有清闲的时候,能出来走走的机会也不多。”赵王妃笑着说。
兰芮这时无所谓的态度,胡春意反而有些拿不准兰芮心里的想法,她扫了兰芮一眼,惦记着后山那即将进入王府的人,顿时没心思管别人的事情,神情凝重的站起身来。
三人去了后山,过程乏善可陈。赵王府的庶妃人选温婉可人,看着她,便像是看见了春日里的杨柳。而卫王府的侧妃人选,明艳娇俏,颦笑间光彩迫人。
赵王妃一直应对自如,胡春意向来以自己的美貌自负,此时见到品貌犹在自己之上侧妃人选,再想以贤惠大度示人,笑容还是有些发僵。
一个时辰后,三人缓步下山。
玉桂几人站在厢房外的小院子里说话,看见兰芮一行人,赶上前来行礼。
兰芮还没来得及开口,胡春意已是询问起来:“可是见着朱小姐了?她的病眼下可有好些?”
玉桂没回答,看向兰芮,兰芮便笑着说:“三弟妹想是累了,还是进去坐下一边吃茶一边说吧。”说话时悄悄冲玉桂丢了个眼色,示意她不用隐瞒。
玉桂会意的点点头。
几人进了厢房内,重新坐下,等人上了茶点,兰芮这才让玉桂说话。
玉桂恭声说道:“郑太医替朱小姐诊过脉,当即取了一粒丸药让朱小姐服用,等朱小姐气促胸闷的症状缓解,又留了一剂汤药方子,奴婢问起病因,郑太医只说朱小姐的哮症发了。”
哮症?哮喘?兰芮微微吃惊,她设想了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朱氏有哮喘。为了皇家后代健康的着想,礼部挑人时首要考虑的便是身子康健,朱氏有哮症,便是有金山堆在跟前礼部的人也不敢瞒报,她的画像能到皇后那里,肯定是隐瞒了自己有哮症这事。这事可以说是欺君,难怪刚才的婆子阻止她遣郑太医过去诊脉。不过顶着欺君的重罪瞒报,想是朱氏的哮症许久未复发了。
赵王妃面色沉重的看向兰芮,她与胡春意一样,兰芮在坤宁宫提出相看,她心底认定兰芮不过是借机拒绝侧妃进门,是以方才兰芮提出遣郑太医去诊脉,她并未阻拦。可万没想到郑太医真的诊出朱氏有哮症。
胡春意面上的讶异之色一闪而过,便是方才,她对朱氏急病的说辞也还是嗤之以鼻,现在听得郑太医诊出朱氏有哮症,郑太医又是她带来的,由不得她不信。
兰芮想了想,沉声问玉桂:“那朱家的人怎么说?”
玉桂说道:“郑太医的话才出口,朱小姐身边的人直说不可能,还说朱小姐身体极好,一年到头从没看过大夫,言下之意质疑郑太医诊错了,郑太医当即便要拂袖而去,还是方才来报信的那个妈妈好说歹说劝住了,这才求得郑太医的一剂方子。”
朱家婢女的态度,恰好说明郑太医并未断错脉。
兰芮点点头,侧头看着赵王妃,凝声说道:“大皇嫂,这事是不是先压着,等回了母后再说?”
查实朱氏真有哮症,朱家犯了欺君之罪,礼部有失察之责,而皇后与礼部一样,多少担着失察的责任,毕竟这名单是由皇后呈到皇上手中的。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朱氏进不了吴王府的门是肯定的,兰芮的意思,自然是希望这件事悄无声息的解决。她特意问赵王妃的意思,是知道此事牵涉皇后,赵王妃必定比她更希望低调处理。
“二弟妹说的是,便是朱家那里,也要遣个人去说一说。”赵王妃也意识到事情严重,而且,如果闹大,贤妃那边咬着不放,指责皇后别有用心,故意隐瞒朱氏有哮症一事,皇后真是有口莫辩。
兰芮摇了摇头:“朱家比咱们还不想这事宣扬开来,自会约束好下人,不会乱说。”
赵王妃就点点头。
出了这事,护国寺自然不能久呆,兰芮三人分别乘了马车回府。
路上胡春意详细询问了沁芳方才的情形,这沁芳便是跟着郑太医一起去替朱氏诊脉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