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许爸爸扮演了慈父的角色,相对的许妈妈对孩子就显得严厉了些。
在家里,许如山和小妹更亲近父亲,对母亲则是多了些敬畏之感。
在许如山家里,整个家庭关系也很奇妙,许妈妈听许爸爸的,许爸爸多数时候听许小妹的,许小妹呢又特别粘许如山特别听哥哥的话,而许如山则最怕许妈妈。
总的来说,就家庭地位而言,许如山是最没发言权的。
许如山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回忆汹涌,澎湃的心情难以自抑。
家里一片静悄悄的,许如山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个点老爸都不在家,不应该呀。
打开侧门穿过厨房,发现奶奶也不在家里,又从侧门出来关上门,踢了踢压实的灰泥地板,许如山决定去村子前面的大坪地看看。
双水源村子前面有一块大坪地,地面由石灰泥铺就而成,坪地的右边挨着两间平房。开放之初这块坪地和两间库房是一体的,叫做双水源学堂。
后来集体大跃进时期,学校停办,才拆除了学堂房子,平整出一大片空地用作晒谷场,再后来平日里红白喜事的席面也放在了这块坪地上来。而留下的两间平房则被村里征用,以作库房和议事厅之用。
许如山回想了老半天,也没记起来1990年6月8日,村里有什么大事发生,或许是记忆错漏了也不一定,反正这会穷搜脑海是啥印象也没有。
所幸就几步路,走过去看看呗,权当参观故地了,许如山如是想着。
三两步来到村里最靠前一排房子前,偌大的坪地上也没看见人影,走近库房处,还是不见人。
遂又来到这一排房屋中间的这一户,这是许如山大伯父家。
“咚咚咚。”
敲门,无人应答。
奇了怪了,现在也不过上午十点多,村子里的人呢,哪去了?
许如山想了想,往回走。
准备去自家门前那一户找人去问问,总不可能八十多岁的老人也出门了吧。
“马婆婆,马婆婆,您在家吗?”
许如山家前面住着的是一个八十六岁的老婆婆。
人不姓马,具体姓什么叫什么,许如山从来没深究过,也没找人问过,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反正村子里,大人们都叫他“马奶奶”,许如山这些小辈自然降一级就称其为“马婆婆”。
马婆婆没有亲生的后人,战乱年代不知道怎么的经过这里,见此处风景好村民也和善,干脆就留下来定居村里了。
家里的亲戚失散多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年年纪也不大,却一直没找人嫁,后来年纪渐大了,才在许如山的大曾祖母主持下在村里认了一门干亲。
认下的这个儿子叫“七斤”,他们一家也是许如山他们这一脉的,按照辈分许如山得叫一声“七斤爷爷”。
这家人情况有些特殊。七斤和村里已经去世的七斤父母,其实也不是亲的,而是从外地亲戚家过继来的。
七斤爷爷家里生了四个儿子,老二和老小是先天性痴傻之人。只有老大和老三是正常人,而且这正常的两兄弟比其他人都要聪明。
老大再过几年就会考上南湘大学数学系,后来走上了歧路结果不大好。
老二呢,从小也比同龄人聪明,但上初中之后学坏被开除了,出去也是一直混社会,直到两千零几年马婆婆去世,才幡然醒悟浪子回头,最后生活过得还不错。
“咯吱~咯吱。”
开门声响起,一个满头白发面目慈祥的老人拄着拐杖摸着墙走了出来。
许如山上前赶了两步,连忙扶住,嘴里大喊一声:
“马婆婆,我是如山呐,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