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显然给了毛不思极大地冲击,便宜,哪里便宜?她辛辛苦苦好几趟都赚不到这些钱。
&ldo;事后结清,不可赊账。&rdo;马明义笑着收回手机,拍了下身边的毛不思,&ldo;她刚出师,没什么名声,不敢定价太高。&rdo;
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花钱买来的平安,永远要比他人白送的好意,更会令人感到可信,对于姜水也不例外,理直气壮的要笔钱,反而更容易让她放心。
&ldo;那你呢?&rdo;姜水收回打量的视线,他这身的衣服穿戴,不是普通有钱就可以概括的,只装不明白的问道,&ldo;你也是捉鬼的?&rdo;
&ldo;哈哈哈,我就是游手好闲的普通人,因为家人的关系跟她也算认识。&rdo;马明义睁眼说瞎话从来不带脸红嘴拙的,&ldo;正巧他师傅在我家有事要忙,我就带着她出来转转,然后就碰到了你。&rdo;
有时候,有钱也是一种优势。起码这些话从马明义嘴里说出来就可信的多,毕竟不缺钱的人没必要贪这点钱,而有钱人最是迷信,找的法师自然也都是最好的。
姜水在听懂马明义话中隐含的信息后,越发的心动。或许,她真的可以让眼前的女孩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铺天盖地
&ldo;惹是生非的东西。&rdo;
漆黑的地窖内,女人抚摸着棺材内沉睡老人的脸颊,老人已经睡了好多年了,多到她也有些记不清具体的年份,花白的头发紧紧地贴合着头皮,皱巴巴的皮肤上长满了老年斑,如不是若有似无的呼吸,真的像死去一般。
她的手指划过老人的喉咙,只要这么轻轻一掐,就能让这个脆弱的生命结束在须臾间。
&ldo;霍冬青。&rdo;女人轻唤着他的名字,&ldo;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工夫,才让你躯体不死,在世上活的像个人。&rdo;
&ldo;等价交换而已,不比自诩伟大。&rdo;吴老板孤身立在富鸾大厦的窗户边,落地的白纱在夜晚显得一片凄惨,窗台上放着两只红酒杯,一杯几乎见底,一杯未被人动过。
扑哧‐‐安静的空间传出女人不合时宜的笑声,她先是压抑着自己,轻哼出声,继而放声大笑,仿佛吴老板说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ldo;跟我等价交换,你也配!&rdo;笑声在高-潮处骤然收紧,女人语气冷的如寒天腊月的河水,她目光垂垂,正对上棺材里的老人脸,指尖敲击着他的脖颈,&ldo;你知不知道,在我眼里你就像是苟且偷生的蝼蚁,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尖……呵呵,之后的事情,想起来,就很有意思。&rdo;
他身体死去的瞬间,躲在吴老板皮囊后的灵魂就彻底变成了无主的游鬼,散发出死亡的气息。这个味道,会引起同类的注意,也会被捉鬼师察觉。他会开始变得惧光,开始看着不属于自己的身子渐渐衰败下去,开始不停地寻找一个又一个的寄主,堂堂连锁酒店的最高领导者,居然是只附身而生的鬼祟。
&ldo;我没了对你有什么好处。&rdo;吴老板这两年越发的没了讨好她的心思,有时候连面上的功夫都不愿意做,&ldo;我死去的瞬间,富鸾大厦的煞气就会冲天而起,而你也没有把握能立刻令我魂飞魄散,你是知道我的秘密不假的,可这么多年过去,我对你也并非一无所知。&rdo;
&ldo;你威胁我?&rdo;女人就着棺木撑起身子。
&ldo;是提醒你。&rdo;吴老板把面前的红酒一饮而尽,&ldo;同坐一条船,船翻了对谁都不好。&rdo;
&ldo;好不好我不清楚。&rdo;女人起身踱步,没有丁点声响,&ldo;我只知道,你的船快翻了。&rdo;
夜幕下的永川,灯火辉煌,吴老板没有回应,他知道,对方也不耐烦听他的回应,手边的红酒已经空了半瓶,红酒倒落在酒杯里,溅起小小的水花。
肩头有些冰凉,一只灰白的手落在吴老板的右肩膀,玻璃窗反射出人影,依旧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
&ldo;放心。&rdo;吴老板放下酒杯,伸出左手,轻轻拍上自己的肩头,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安慰,转身的瞬间,笑容挂上嘴角,&ldo;我一定会让你活过来。&rdo;
&ldo;你眉心的&lso;川&rso;字又重了。&rdo;大红色的嫁衣十分刺眼,依旧保持着她死亡时候的模样,她抬手轻点吴老板的眉心,&ldo;我记得你小时候从不皱眉的。&rdo;
&ldo;都一百多年前的事了。&rdo;吴老板只有面对她的时候,才会前所未有的柔和,他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她的手真冷啊,比他碰过的所有东西都冷,&ldo;再等等,再稍微等几天,你就能回来了,不必整日泡在冰凉的河水中,也不必穿着这碍人眼的衣服,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rdo;
永远,这真是个看不见摸不着的存在。她曾经日日跪在菩萨面前祈祷,都没能遇见,如今她成了这副鬼样子,哪里还配得上永远这么美好的东西。
&ldo;可我觉得仿佛就在昨天。&rdo;北杏摇摇头,早就没了记忆中娇俏活泼的神情,她欺身向前轻轻抱住了吴老板,安静的跟他回忆斑驳的当年。
三间青瓦老屋,父亲一早就去村子的学堂里教书,母亲会准备好几道可口的小菜,每天早上都是被温暖的太阳唤醒,阿黄生了一窝小奶狗,在院子里不停地吠,她就和霍冬青一起围在狗窝旁,偶尔用指头戳戳狗儿的尾巴,或者去村头的小溪边捕鱼玩,等夕阳西下,炊烟袅袅,俩人才背着小鱼篓回家,偶尔遇见卖糖人的走商,霍冬青总会掏出父亲给的老钱,挑一个最大的给她。大肚子的猪八戒,昂首阔步的小马驹,还有记不清模样的别的,每一个都那么好吃,麦芽糖的味道至今都回荡在脑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