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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天幕将洗净的手,在架子上的布巾上了擦干,回身却见他低着头,皱了眉,
南宫天幕静静地看了他半响,道:“这几日,你与夜七注意些,娘亲只怕还会再派人来。”
柳如风垂着眼,避过南宫天幕的眼睛,一边替南宫天幕脱衣,一边低声答道:“属下明白了,请公子放心。”
南宫天幕叹息一声,道:“夜七可有怨言?”
“夜七只说,既是公子的吩咐,他领命便是。”柳如风将手中的衣裳挂在屏风边上,略低了头,避开南宫天幕的眼神,看着南宫天幕□着身子,踏入桶内,取了布巾,便欲帮南宫天幕擦身。
南宫天幕皱了皱眉,心底有丝不快,冷冷地唤道:“柳如风!”
“属下在。”柳如风一怔,依然低着头,答道。似乎除了公子清醒那一夜,公子从未连名带姓地唤他。
南宫天幕冷哼一声,道:“你嘴上说着不敢,心底却有了怨恨!”
柳如风一惊,跪□去,抬了眼,看着南宫天幕冰冷的眼睛,认真地答道:“公子是属下的主人,无论公子要属下做什么,属下也绝不敢怨恨公子。”
南宫天幕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道:“无论什么事?今日里,不过是要你骗过水莲,你便是如此了,若是哪天,我要你真的侍寝于谁,你又会如何?”
柳如风一呆,万万没想到南宫天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看着南宫天幕冰冷的双眼,柳如风只觉脑中乱成一团,全然看不清南宫天幕说的是真是假……
柳如风惨然一笑,涩声答道:“属下的一切,原本便是公子赐予的,公子要属下做一件工具还是手中的玩物,属下心甘情愿,全由公子高兴……只是……属下该死,公子若是要属下做别的男人的玩物,还请公子赐属下一死!”
南宫天幕闭了闭眼,看着柳如风露出那样的痛苦不堪的笑容来,心中微觉不忍。
南宫天幕觉得自己应该生气,这个口口声声发誓说不会违抗自己的男人,此刻正跪在自己的面前,明白的表示,宁愿被自己处死,也不肯服从这样的命令。
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命他侍寝时,他展露出来的防备与刺骨的杀意。以及后来,他温顺地敞开了身体,即使是在自己刻意粗暴的动作下,亦咬着唇,不出一声,默默地忍受。
南宫天幕看着他有些灰暗的眼,惨淡的神色间,毫不掩饰的痛苦哀伤与绝望……
南宫天幕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了丝悔意,为了他脸上的表情而不忍心痛……似乎还有一丝淡淡的满足——明显无法接受男人的他,却曾经温驯地躺在自己身下,敞开身体承受自己的欲望……
南宫天幕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抚摸。温暖的触感,俊朗的脸庞,刚毅的线条……
南宫天幕很想问问面前的男子:若是我一定要你去做呢?只是,看着眼前平素温顺坚毅的男子,此时惨淡的表情,却莫明其妙的,没有开口……
并非一时起意,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当南宫天幕发现自己竟然真的全心信任,甚至开始贪恋起了身边这个忠诚的男人全心付出地温暖的时候,南宫天幕惊诧于自己在如今危险的形势下,心底一角的软化,又舍不得杀掉这样一个强力的下属,南宫天幕便开始考虑怎样断绝自己的这份心软……
但直到此时,才发觉心底那一角的柔软,竟比自己料想的要多……
或许,允许自己保留这样一份温暖,也没有关系……南宫天幕缓缓地想起,那时刑伤未愈的柳如风,带着‘蚀骨散’去毒殿偷药……或许,真的没有关系!死殿出身的柳如风,无论武功与绝决,都不至成为自己的弱点与累赘……
“你去将我房里收拾一下,我自己洗便是了。”南宫天幕缩回了手,将自己浸入水中,闭上了眼。柳如风……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柳如风应了,俯身行礼,默默地起身,转身离开。
南宫天幕转头看着他的背影,明显失常的沉重脚步声……
柳如风出了门,眼神扫过院中,一怔。
原本空荡荡的院落里,主屋的房门大开着,王桑正带着人进进出出,将染了血迹的地毯、残破的尸体搬了出去……
七、八人进进出出,却都保持着沉默,竟无一人出声。
头顶上传来夜七微不可闻的声音:“小心,有主宫那边的人。”
柳如风脚步略略一停,深吸一口气,压制纷乱的心绪,让自己平静下来。
王桑看见柳如风,忙迎了上来,压低了声音,道:“公子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