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清醒得就象刚用清泉洗过。
这漫长的夜,不知如何度过。
他想得很多。
明日这一战,实在太重要了,也许就是武林生死存亡的转折点,他实在是输不起啊!上官显,也许就是他出道以来所遇见的最可怕的对手。他象自己一样,年轻、有才华、充满智慧、想干大事业。无论谁遇到这样的对手,都是很头疼的。
但他也并非无懈可击。正因为他年轻,才不可避免地有各种缺点;正因为他有才华,才会狂妄自大、目中无人;正因为他充满智慧,才会刚愎自用、聪明反被聪明误;正因为他想干大事业,才会在名利的魔沼中越陷越深、难以自拔。所以,只要自己有信心,就一定能将不可一世的上官显击败!
还有大眼、一笑、竹大侠他们呢?这么多日,陆离也该把信传到了。或许就在明天,他又可以见到那些兄弟了。人孤单时,最容易想到的便是兄弟朋友。他希望他们能亲眼看到他击败上官显,让他们分享他的快乐。一个人有这么多的好兄弟、好朋友,他该是多么幸福啊!
要是燕妹在,那又该多好!多想和她相依相偎、永不分离,可现实却总那么残酷,天各一方,遥不可期,愁断肠,唯有情意长。何时才能等来花好月圆、鸳梦和谐?白衣胜雪,容颜如画,轻盈飘逸,宛若仙子,多美啊!要是她就在眼前……
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点烛火。
昏黄的光线中,是一具白得目眩的胴体。
犹如白玉雕成,宛似鲜花堆就,一股迷人的女儿体香,向李无为飘来。
这是不是梦?
若是,请不要那么短暂。
若不是,就当它是一场梦。
***
她的眼神就象一个梦。
——一个美丽、忧伤、让人永远难以忘怀的梦。
上官达这么想。
燕自怜感觉到上官达一直在看着她,她的脸红了红,犹豫了一下,道:“上官公子,你怎么也赶来了?”
上官道微微一笑,道:“今日江湖上,再无比李无为和家兄在恒山决战更轰动的事了。我怕李兄孤身涉险,所以匆匆赶来,没想到半路上遇到杨大少带领的大批人马,我就放了心,远远地跟在后面,我知道他们对我心存疑忌,要不是看到事态危急,我恐怕也不会露面哪!”
燕自怜歉意地道:“要你代我受了一拐,我真是过意不去。”
上官达有些激动地道:“为了你,受这一拐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一拐越重,我心里就越甜。”
燕自怜心下感动,沉默了一会儿,道:“你得罪了令兄手下,恐怕以后——”
上官达道:“我和家兄走的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所以家兄嘛,迟早都是要得罪的。”
燕自怜皱眉道:“听那灰衣人讲,李大哥被困在了火窟里,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们得弄明白了才好。”
上官达道:“以李兄之神通,断无被这些屑小们困住之理,八成是他们虚张声势、恫吓你们。不过看他们来时气势汹汹,去得却匆匆忙忙,我看狼牙庄里定有不寻常的事发生……”
燕自怜道:“不如我们闯进庄去探个明白。”
上官达摇了摇头,道:“狼牙庄是狼堂总堂所在地,机关重重,戒备森严,又有骆驼儿、牛先生、黄须儿诸多高手,又岂是轻易进去得了的?此事须和杨大少商议一下,寻个稳妥方法才行。”
上官达见燕自怜不言语,只看着自己,不禁奇怪地道:“燕小姐,你看什么呢?”
燕自怜莞尔一笑,道:“我心里有个疑问。”
上官达道:“你说说看。”
燕自怜道:“我总觉得你这位魔教的二公子,倒象是李大哥的亲兄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