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谍报网。饭来了,边吃边说吧。张弛,你是周成斌的部下,怎么可以直呼其名?没规矩!”
周成斌居然知道倪新潜往重庆的线路,张弛本想问一问那个神秘的卧底是否存在,见毛人凤出言教训,没敢再找钉子碰,答道:“毛先生教训的是。”
三人都是行伍出身,很快吃完了饭,毛人凤命令道:“我已经命令行动处组建了一百二十个人的特工队伍,交给你指挥,汪秘书,张弛离开重庆的时间长了,各方面的情况都不是很熟悉,你把手里的工作先放一放,全力协助张弛。”
汪秘书答道:“是,具体计划,请毛先生指示。”
毛人凤嘱咐道:“监控各个长途汽车站,找到倪新,跟踪他,找到线索,等倪新离开重庆,平安返回上海后,听我的命令再动手。我再说一遍:切记,不得惊动倪新,更不得抓捕。”
汪秘书心知肚明:这当然是为了掩护刘泽之,他郑重答道:“请毛先生放心,属下会随时向您汇报行动进展。”
张弛却大惑不解,问道:“毛先生,为什么不抓捕倪新?难道他是我们的人……不可能啊,我听唐吉田、余浩辰说,以前的事先不说了,就说自从他们两个去了上海,重庆康慈制药厂爆炸案是他干的,郭烜等于是折在他手里,戴如也是死在此人手里,叶君远也是他抓的,不过侥幸逃出来了,这一次孟霄杰又……还有很多,实在是罪行累累。毛先生,您有所不知:此人是日本少将、掌控上海经济的小野平一郎的女婿,如果他死了,李士群就会少了一个和日本人沟通的渠道……”
毛人凤拉下脸训道:“不像话!这是你应该问的吗?你要做的就是执行命令!”
张弛不再说话,汪秘书打岔道:“如果毛先生没有其他吩咐,属下带着张弛先去行动组的临时驻地安排一下。”
毛人凤摆摆手说道:“去吧。”
重庆青树坪一座不起眼的独门小院里,一排六间平房,不到一百平米的小院,一百二十名特工集合,整装待发。张弛从上海带回来的唐吉田等人当然也被编入其中。
张弛命令道:“汪秘书,把人分为八组,每组十二人,分两班监控重庆八家长途汽车站。唐吉田,把目标的照片下发下去,一旦有所发现,四人跟踪,两人回来报告。余浩辰,我派给你十六个人,监控几家大单位,例如西南联大、救济总署、防空司令部等自办的长途汽车站。其余的人在这里待命。明天凌晨五点开始行动。”
十三日凌晨,除了留守人员,其他人分头出发,张弛做事一向身先士卒,他交代汪秘书:“老汪,我带两个人去十来个监控点分头转转,你在这里留守,我大概给过一小时会给这里打个电话,一旦有消息,你带着剩下的人先去增援。”
“你去吧,注意安全……老叶,这么早你怎么来了?”
张弛是叶君远在军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他笑笑答道:“我昨天下去见到了毛先生,听说张弛你回来了,我请示毛先生,他批准我和你见面,不巧的是我今天下午五点要去贵阳,一会还要上班处理点事情,现在不过来,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你。怎么样,有时间吗?我买了早点,边吃边聊?”
张弛拉过一张凳子,说道:“我本来想着抽空去找你,没想到你自己来了,太好了。老叶,听说你也被76号抓捕过?我们是狱友啊,你被关在那间牢房?不过你比我强,是自己跑出来的,我是孟霄杰……唉,算了,没想到你一个文弱书生,比我的身手还好,说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叶君远把早点摆在桌子上,答道:“我没被关在牢房里,如果被关在那里,我怎么可能逃出来?当时李士群不在上海,小野平一郎那个老鬼子想以柔克刚,他们设了一个局……不说了,说起来丢人。”
张弛一直很奇怪叶君远怎么能逃出76号?自己却一筹莫展,听本主这么说,心里的疑团解开了,也好受了一点,还想追问,汪秘书插话道:“老叶从76号潜逃的事,毛先生嘱咐不准扩散,聊点别的吧,老叶,你特意请示毛先生要面见张弛,什么事啊?”
张弛心中猜测:难道是那个神秘的卧底出手相助叶君远?所以毛先生不愿意提及此事以免泄密。那为什么不如法炮制,营救自己?却还大费周章,制造飞行事故,难道叶君远的地位比我重要,毛先生不惜暴露卧底的身份,而我,毛先生不愿意冒这个危险?还是卧底已经出手了一次,不敢再次动手了?
叶君远说道:“张弛,你是折在76号谁手里了?我是被丁林杰识破行踪,一个叫倪新的人抓捕的。76号刑讯你的时候,提到过我吗?”逃出76号前,刘泽之提醒叶君远不要说出曾上了76号当的事,并承诺他自己和周成斌等人会绝对保守机密,洁身自好,视名誉过于生命的叶君远却一直心中忐忑,一是自惭神明,觉得这件事是一个洗不去的污点,再就是担心有朝一日被人揭破,岂不名誉扫地?
张弛有点尴尬,却又不能不答:“就是那个叫倪新的,从杨文举那里看出了破绽,是我大意了,杨文举不过是个技术人员,我不应该让他和76号面对面过招的。那个杨文举……扛不住酷刑,招供了,听陈劲松说被送回东北了,生死不明。唉,还搭上了长春的一家联络站。”
叶君远犹豫了片刻,鼓足勇气问道:“还是那个倪新?你在76号被提审的时候,他提没提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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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意外
张弛有点奇怪:“提你干什么?哎,老叶,你怎么会认为倪新有可能提到你?就算提到你了,又有什么关系?你关心这个干什么?你不会是特意来找我问这件事的吧?”张弛开了句玩笑:“你不会是招供了吧?然后76号放松了警惕,你才有机会逃出来的?”
叶君远身子一颤,汗透重衣,汪秘书说道:“老张,别信口开河,这关系到一个人的名节。再说你听说过因为老叶招供,上海分局遭受过损失吗?”
张弛脱口答道:“老叶和我们不一样,他和郭烜可以相提并论,有绝技在身,如果……老叶,怎么了?真生气了?我开玩笑的,哎,你不会是被我说中了,心虚了吧?”
不善言谈的叶君远木着一张脸,一句话没说,起身离去。
汪秘书责备道:“老张,你是怎么回事?我一直打岔,你偏要说下去。老叶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根筋,认死理,心思窄。我可以用人格给你担保:叶君远是清白的。”叶君远从76号潜逃后,周成斌曾特意给毛人凤发了密电,和刘泽之一同为叶君远作证。
张弛也很不高兴:“我和他开句玩笑,你看看,起身就走,连个招呼都不打,什么人那。”
汪秘书摇头道:“你自己说说+无+错+小说+m。+QulEDu+就你这个脾气,得罪多少人了?行了,以后见到老叶,我替你解释。”
张弛也是性烈如火,不服气的顶了回来:“你担保?你在重庆,凭什么担保?你看他那副样子,还就是可疑,仔细想起来,在76号的时候……”
汪秘书也急了,苦于涉及刘泽之,无法解释,提高声音喝道:“行了,你还有完没完了?你要找怀疑老叶,拿出证据来!没有证据就别胡说!”
“证据?我迟早能找到!”
汪秘书无可奈何,只得说道:“等你有了证据再说吧,你不是要去巡视吗?赶紧走吧。”
叶君远拂袖而去,晨风一吹,也觉不妥,想起以前和张弛合作时,同生共死的感情,一别数年,好不容易见面,何必如此?于是又走了回来,恰好隐约听到了张弛和汪秘书后来的这番话,不由得如五雷轰顶,愣在了那里,他越想越钻进了牛角尖:日夜悬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张弛刚到上海分局,为什么又被派回了重庆?原来是在76号的时候,拿到了自己背叛国家,和日本人合作资敌卖国的罪证,苦于周成斌的袒护,所以找机会直接回重庆向戴老板揭发自己……
一失足成千古恨,回头已是百年身,自己会不会被押上刑场,当众枪决?一世清名,付之东流,等戴老板从昆明回来,就是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上午十点,值班秘书急匆匆来找毛人凤:“毛先生,叶君远工作室的人来电话说叶君远被送进陆军军医院急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