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与诸葛稷恰在子时爬上了城南砚石山,沿着山道来到馆娃宫前。
正殿前广场上,远远望见正中央站着一位身形消瘦的黄袍老道,一手持拂尘,眼睛直勾勾盯着两人。
秦溪与诸葛稷相视一眼,都有些诧异。
“敢问道长,今日临街偷我家传玉扳指的女贼可在宫内?”秦溪远远问道。
“你说的女贼名为青竹,毒宗左护法,确在宫内。”黄袍老道徐徐开口,直接道明两人本就在猜测的信息,言语间也并无杀机,秦溪与诸葛稷又是吃了一惊。
“如此尚好,此扳指是我娘亲给我的,于我意义非凡,请道长允我进宫索回。”秦溪一拱手,便要一步踏上。
“慢着。”黄袍老道拂尘一挥,凭空一道雷光直接劈在秦溪身前的地砖上。秦溪立即缩脚跳回。
“奇门遁甲的雷光符?”诸葛稷看见老道的动作,脱口而出。
这回轮到黄袍老道讶异了:“少年郎,你如何识得老夫的手段?”
诸葛稷嘿嘿一乐,总不至于说自己高祖父是这方面的行家吧。
“有幸见识过,这符术源自道家,传说有仙君赠予大汉末年黄巾反贼的天宝道人,一时搅乱朝纲,被镇压后此符术又流传到五斗米道教,成为张鲁的镇派宝物之一,每制作一张雷光符都要耗费大量时间和财力,晚生没有说错吧?”
黄袍老道目瞪口呆,即便在宫里观战的那几位,也没有知道如此详细的。
“你若不是黄巾余孽,多半就是五斗米教的传人,现在是称天师道教了是吧?天师教在民众中口碑一向不错,为何今日却为了毒宗妖女不惜动用镇派利器,阻拦我等取回被窃之物?难不成,你与那妖女有私情?”
黄袍老道:“我呸!”
与此同时,宫内观战的青竹:“呕,恶心到老娘了。”
黄袍老道拂尘挥舞,口中念念有词,忽地一声:“起!”
几乎整个广场似一瞬间亮了起来,电光流转,宛若白昼,却是铺了一地的符纸一齐被启动。
“哇这么多!你把天师教库存搬空了吗?”诸葛稷惊叹道。
黄袍老道本也心痛,但打定主意对付这两个少年顶多用一点点足够,应该还能剩不少,只要能确保完成任务即可,登时三角眼内精光闪烁:“老夫天师道明虚道人,今夜受盟主所托,特来试一试真法奥妙,如果两位少年要进宫,就先过了老夫这关吧。”
诸葛稷与秦溪相视一眼,尴尬笑道:“我还以为不用动手了呢。”立即从背后取出弩箭嗖嗖两箭射向明虚道人,虽没有瞄准要害,但箭如流星,可明虚道人拂尘轻扫之下,两箭转了个方向,连广场的地面都没碰到,直接钉在一旁的树上了。
诸葛稷脸色有点难看:“宗师。”
“哦,是蛮厉害的。”秦溪从未见过这等场面,更多的是好奇。
“他一个宗师,无需布置雷光符,便足以守住此地,现在布了这满地的符,恐怕是忌惮你的真法之能,不想让你近身。”
“那咋办?这符是不是踩不得啊?”
“当然,他已把符都激活了。你踩上去就等着挨雷劈吧。不过也不是没办法,他这满地的符,实则是布了个阵法,你看,这里,那里都是有进入的路径的。”
秦溪顺着诸葛稷的指点,确实看清了整个场地上的通路,外圈一共八条,内圈四条,中间多有变化,这明虚道人就立在阵眼。
“呵呵,他应该是想用阵诱你进去,再把你困住,多半是想从你身上问点事情。可惜可惜。”
“可惜什么呀?”
“可惜他遇到了我,嘿嘿。”
诸葛稷这话说的还是收敛了点,如果不是满广场亮闪闪蓄积雷电之势的符纸声势浩大,诸葛稷真想叉腰嘲讽那老道一番。
原因无他,这明虚道人居然布了个八卦阵,真是关公门前耍大刀。
“溪弟,我教你,你从西南角这里进,直奔阵眼,尝试断了他的拂尘,再奔东北出,此阵一举可破。”
“好!”
“方位记清楚啦?”
“嗯放心吧。”
明虚道长看着两位少年一直在嘀嘀咕咕,自己也不急不慢,凭借此阵想困住两个少年太容易了,即便有真法,总不至于飞过去吧!
然而秦溪的身形忽地动了,由静到动之间似疾风掠过,脚步轻盈而迅捷,瞬间沿着西南角的通路直插阵眼,腰间折星出鞘,光华灿烂竟比这满地雷光还耀眼,明虚道人差点没反应过来,慌不迭举拂尘便打,可随着一道光华闪过,拂尘头尾干脆利落地分了家,仅留一个柄在手中。
“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