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轻轻还是不理睬,她狠狠咒骂道:“冯轻轻,别看你现在是宝林了,到底你也只是个宫女!你有什么可神气的!说不定有一天,你会落的连我还不如的境地!冯轻轻,你神气什么!你还不如那章柳儿,你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你神气什么!”
“呼,”轻轻总算是有了反应。只见她仔细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图画,仿佛找到了瑕疵,又细心在这一个角落上添了几笔后,放下画笔,满意地点点头,抬头看了阿紫一眼,含笑道:“阿紫,你来我这里,我很高兴,特别画了这副画给你。你且等一等,马上就晾干了。”
“什么?画?送给我?”阿紫有些反应不过来。
“是呀,你来我这,总不能让你空手不是?这画我保证你会喜欢的。”轻轻笑眯眯地道。“快,别站那里了,过来瞧瞧。”
阿紫擦了擦脸,礼了礼头发,整了整衣服,这才疑惑地走道轻轻身边。
“啊——啊——”只见阿紫突然捂着眼发疯一般尖叫不住,伸手就要将那画儿撕烂。
轻轻伸出胳膊挡住她,冷冷笑道:“你已经害了她的命,今儿还要将她的画也撕烂,你就不怕她去找你么?”
“别找我——别找我——不是我——啊——”阿紫神色惊恐,惶惶后退,突然一个没注意,跌到在地。她又看了那画一眼,喃喃道:“别找我。。。别找我。。。”仿佛看见什么,她爬起身,疯了一般尖叫着,跌跌撞撞地跑走了。
自打阿紫进了门,月儿和秦六就一直担心着。特别是见阿紫后来骂的厉害,秦六心中的火气就噌噌往上冒,直想上去一巴掌将她扇出挽星宫。又担心阿紫丧心病狂,会对轻轻不利,他的心也一直悬着,紧紧盯着阿紫,准备随时上去营救。
突然见轻轻请阿紫看了画之后,阿紫就神奇地好像疯了一般跑走,月儿和秦六两人松了一口气外,都围拢上前。她们离的远,又被轻轻挡着,也不知道轻轻画了什么。
玉姑姑听见这边的动静,也是好奇,却听见轻轻淡淡道:“姑姑请止步。”
画面上,一台绣架靠窗摆着,一个神情娇憨的宫女正神色认真的穿针引线。她身边的丝线篮里,凌乱地摆着各色丝线,以粉红和墨绿最多。而她的面前,那一件名叫“桃夭”的百褶长裙正要完工。。。
“云儿。。。”三人望着画,都沉默起来。
“唉”,轻轻叹息一声,道:“月儿,去准备几柱香,咱们将这画烧给她吧。我记得,她走的时候,也是在春末。。。”
云儿,我这般为你报仇,你满意吗?
云儿,你若已经转生,一定不要再到皇宫中来。。。
。。。。。。
曹御女疯了。
这个消息被皇宫中的人们略一提及,随后就忘到脑后。那个曹御女,实在不值得关注。主子们关注着皇上的行踪,猜测晚上哪一位才是幸运儿;宫人们关注着哪位主子更得势了,谁谁什么事情办的漂亮,得了多少多少赏钱。。。
至于什么曹御女,实在无人关心,除了王美人。
“云儿,云儿。。。云儿是谁!该死的,那曹阿紫到底在挽星宫看见了什么,魔怔成那样!查,给本宫查!”王美人从阿紫的房间里出来后,看着院子里那些幸灾乐祸的宫人们,火气更盛。
“看看你们,你们就这么伺候主子的!竟然把主子伺候魔怔了?你们全都该去刑律堂,该被罚去做苦役!还不赶紧将这里里外外收拾干净!”王美人高声呵斥。一个御女疯了,御医肯定是少不了的。或者还会有旁人在探视。若是见到她住处这般模样,那不是整个皇宫都知道我薄待御女?!
“娘娘,云儿。。。”甘英有些不敢说。她也是突然想起曾经有过云儿这个人。
“说!云儿是谁!”
“娘娘,你可还记得那年,章采女的衣裙上被人做手脚。。。”甘英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王美人的脸色,硬着头皮道:“云儿就是那谋害章采女的绣房宫女,未及审问,就死在牢里。”总算说完了,甘英悄悄擦了一把汗,头埋的更低了。
“绣房的。。。”王美人回头望望阿紫的房间,还能听见阿紫沙哑地叫着“云儿,不是我,别来找我。。。”,王美人脸色变了变,目光阴沉下来,低声对甘英道:“你亲自看着她,别让外人靠近了。今天晚上,我就要看到曹御女失足落水于桃花潭,你明白了吗?”
“是,奴婢这就安排人手。”
“不用旁人,你亲自去办!”
“是。奴婢一定为娘娘办的妥妥帖帖的。”甘英恭声道。待王美人走远,她这才抬起头,心道,王美人,唉,王美人怕是不成了,可自己能怎么办?自己跟着她这么多年,不知道为她做了多少事儿。。。说不定哪一天,自己也会失足落水与桃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