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正输得心烦,看孙绍祖气势汹汹地来了。心里正寻摸着:也不知道谁又惹了这厮。看来原本想在这憨子身上淘腾点子银两是不成了。唉!今晚看来又白来了!
贾赦本不欲与孙绍祖打照面。谁知人家却径直往自己这边来了。正要开口,却被那孙绍祖径拽了衣领往一边去了。
“咳,咳,”贾赦本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哪里经得住那孙绍祖这一番揉搓,险些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这会子在院子里被那蛮子放下才缓过一口气来。
“你这是从哪里触了霉头,却往我这里发泄来了。我可真找了个好女婿!”不提这茬则还罢了,一提这茬就立马在孙绍祖心头点起了一把熊熊烈火!
孙绍祖又一把上去擎起贾赦的衣领:“还我银子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孙子!”这会子那孙绍祖正在火头上,哪里还想得起那贾赦好歹是自己的岳父。尽管平素他也未把这个岳父放在心上。
贾赦被孙绍祖擎着领子,半晌说不出话来。直到那孙绍祖看贾赦被憋得面红耳赤,将要晕死过去。好歹才反应过来,将人放了下来。
贾赦这才有机会问问缘由。听得孙绍祖断断续续的总算是把事情说了个明白,贾赦也觉得纳闷。心下暗忖:难道是老太太着人找得水溶?一时间也想不明白。
孙绍祖本以为这事是贾赦做的。现下一看倒是冤枉了自己这位岳父。本欲饱揍一顿出出心里的怨气,到底顾忌着贾府的身份。又怕此时再生事端,那位只怕也饶不过自己。这浑人到底也有粗中有细的时候。
可心里这口冤枉气总难平。于是,孙绍祖只说和离之事他自会去办。可这人既然不是他的了,那银子就必须还了。
听了这话,贾赦哪里肯依。只说迎春那里自有他做主,断不许她和离。既然已嫁到孙家,自然生是孙家人,死是孙家鬼。
孙绍祖冷笑道:“如今已经晚了,这事已由不得你了!明日我就会将和离之事办好!你老人家还是尽早准备好银子吧!”说毕,还不等贾赦答话,便转身走了。只留贾赦一个人在那里发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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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046 章 、嘴脸
第 046 章 妇,纵是被打死也不吭一声了?”说着轻合了茶碗,对着司棋道:“奶娘是个忠良的,要留在这里做贞节烈妇,你去知会这里的管家婆子一声。就说奶娘不随我们回去了,要留在这里。”
那奶娘听了迎春这话,方才急了,正欲争辩,却听得那迎春又说:“司棋,你这立在那里做什么,任由着这婆子满嘴胡沁不成!还不快打出去!”
司棋听了,心里那个乐啊,这才是自己的姑娘啊!二话不说,拿了门后的扫地条帚劈头盖脸地就朝那婆子打了过去。那婆子哭爹喊娘地落荒而逃,到底被司棋腰上、背后、腿上狠狠地打了几下。
主仆二人看着婆子狼狈而去的样子,站在院子里哈哈大笑。而这一刻,虽然清冷,天却格外的蓝,而迎春的心情也是从未有过的爽快!原来,人生也可以这样!
可以收拾的东西并不多。统共不过数得过来的几个包袱罢了。迎春自嘲地笑笑:原来自己就这么点可怜的身家。
门房孙绍祖早打过招呼了,并没有为难迎春她们。只略微地看了看,就放行了。司棋早遣一个小丫环子用惜春、黛玉给的银两雇了两辆车子。她与姑娘一辆,另一辆剩下的丫环、婆子们挤一挤。迎春的奶娘自然不敢真留在孙府里,也依稀的明白:姑娘怕是今时不同于往日了。也不敢去求,只悄悄地混在众人群里,待迎春、司棋二人上了车,方扒拉着上了后面的车。迎春早瞧见了,明白现在也不是较真的时候,只笑笑,也不言语,只冲着司棋微微地点了点头。司棋对外面驾车的车夫道:“可以走了。”一行两辆车缓缓地向贾府驶去。
贾赦自昨日听到孙绍祖说过和离之事后,今日并没有出去。虽有几分不信,因为迎春那丫头他这个做老子的还是清楚的,不是个敢这样做的主。只是,那孙绍祖虽是个浑人,却并不是个爱撒谎的,何况,昨日里的情形看着也不象。那孙绍祖若真有能耐演那么一出,倒真要让人刮目相看了。正这样那样地胡思乱想着,却听外面有人回:“老爷,小姐回来了。”
“那孽女,那孽女竟真的被遣送回来了?”贾赦喃喃自语着。终于明白原来孙绍祖并非在与他开玩笑。
“父亲!女儿不孝,已与那孙绍祖和离。”迎春进得屋来,扑通一声先跪在了贾赦面前。再怎么,那也是自己的生身父亲啊。
“你,你这个孽女,你居然真的被人休弃回来了?”贾赦两手发颤,声音发抖地问道。
“那孙绍祖就是个畜生!小姐,小姐是实在没法了才和他和离的。”司棋看大老爷手要落下,怕自家姑娘吃亏,忙上去一起跪下解释。
“这里哪有你一个下人说话的份!还不快给我滚开!”贾赦毫不容情,一脚将司棋踹开,一巴掌就落到了迎春身上。
迎春也不躲闪,挺直身板生生受了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