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装得跟没事儿人似的。
是琢磨着,现在他没法跳车了是吧?
187。
就算陆老板让他解释,宁晃也很难解释自己的行为,究竟出于什么样的心态。
最一开始是在陆忱创业没多久的时候,出去酒局应酬,给他打了电话,就醉酒不知东南西北。
把私人手机弄丢了。
宁晃把人拖回来的第二天才发现的,耷拉着脑袋沮丧,可怜巴巴说,几千块呢。
那时候陆老板创业创得负债累累,身上最值钱的就是两部手机,一部联系商务,一部是私人用的。
宁晃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笑,说:“你刷我的卡,再去买一部。”
陆忱也不知道从哪儿学的倔脾气——兴许是跟他学的。
自顾自低着头说:“不要,你打我另一个号就行了,我下个礼拜看看能不能宽裕点儿,再去买一部。”
那时候陆忱刚刚毕业,早就立志不再用他的钱,还要把他的钱都还上。
他也只能尊重这位新上任的小陆老板。
结果也偏偏就是那几天,陆妈妈想给他打个电话,几天没打通。
最后通过了好几个亲友,辗转打到了宁晃的手机上。
声音都有点发抖,说:“宁老师,陆忱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宁晃愣了愣,第一次怀疑自己这个“宁老师”的称呼,或许真的指他是个幼儿园老师。
而正在厨房做菜的,是他负责监护的陆忱小朋友。
电话那边的声音却是惊慌失措的,半晌稳住声线,重新回到情绪稳定的声音,说:“我是陆忱妈妈,宁老师,打扰你了。”
“我这几天一直没联系上陆忱,他朋友圈没更新,托家里亲戚给他打电话,也没打通,你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吗……”
那时黄昏的阳光是橘色的。
那时陆忱在厨房关着门炝锅,门缝里透出了炒菜的香气,发出一阵阵油锅的声音,偶尔陆忱还会把自己炝得咳嗽两声。
宁晃很喜欢这样的声音,因为只有两个人的家,有这样的声音,似乎也一下变得热闹而有人间烟火气了。
电话那边的声音却是心神不宁的,显然应该担心了许久。
宁晃看着陆忱的侧脸,想了想,放缓自己的声音:“他没事,就是手机丢了——你要他接一下电话吗?”
陆忱妈妈沉默了一会儿,说:“不了,他人好就行了。”
宁晃不止一次地为人的复杂感到奇怪。
那时候,陆家的父母依旧不原谅陆忱,不愿意尊重他,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做错过什么。
而同时,他们关心他,也爱他。
但他不打算深究。
只是平静回答:“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