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魏昀症状没有齐致严重,他适应起来比齐致快得多。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理直气壮地借题发挥,十分自然地一天到晚粘着齐致,本色出演大型废物人形挂件。
除却偶尔会姨妈痛带来困扰,这个非常规性低潮紊乱综合征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唯一让魏昀感到困扰的是如何改变班长的态度——
“多喝热水啊,”齐致的食指在保温杯上轻轻敲了敲,“不是你说的吗,没有热水解决不了的问题。”
魏昀痛得要死也没忘记做大爷,他像个丧失直立行走能力的远古人类一样,走路非要靠在齐致身上,歪得就算灌二十箱脉动也救不回来。
“我现在改口行吗。”魏昀低声说,“也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齐致眉峰挑起,等着他怎么打自己脸。
可惜魏昀段数还是略胜一筹,因为他就没有脸。他微微歪头,弯起眼睛,食指在唇瓣中央轻点两下,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有时候齐致真佩服魏昀的毅力,在这种时候还能坚持发骚,他记得自己痛经的时候只想杀人。
“别骚了。”
眼前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林黛玉也没能勾起冷酷杀手的一点怜惜,齐致一向不懂这些。他提起保温杯,直接将杯口送到魏昀嘴边,“多喝点。还是有点用的。”
魏昀猝不及防被灌了好几口热水,感觉自己宇宙第一直男的地位被人撼动了,顺便在心里第三百三十四次说班长你真的好没情趣。
这一刻,魏昀终于明白那些作天作地的人都什么心态了:
现在这是喝不喝热水的问题吗。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
全然忘了自己以前都做过什么的魏昀一边想着,一边痛饮一口热水,仿佛那是醉人的酒,他用余光瞥到齐致略带担心的目光,忽然又很想笑——我他妈找了个什么可爱鬼?
正走神得厉害,耳边传来齐致的声音:“好点没。”
俗话说撒娇男人最好命,魏黛玉再次把腰压低一些,装得像条没骨头的柳树枝条,“没有。”
接着他又失落地低下头,闷声道:“没事,不用管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人在说反话。
本来就是在特殊时期,他再这样一演,真假掺半,简直让人分辨不清。
齐致皱眉沉思,就在魏昀以为他已经选择性无视的时候,蓦地抛出一句话来:“我背你?”
一听这话,他“啪”地一下把腰挺得笔直,瞬间完成了从魏黛玉到魏壮实的转变。虽然魏昀一向喜欢做大号挂件,但他哪能真让齐致背他,旅游本来就是走路的累活儿,他舍不得。
谁料用力太猛,遭到姨妈同志的抗议,魏昀的腰没挺直超过三秒又缩了回去,龇牙咧嘴地摆摆手,“不用,没到那个地步。”
齐致的眉又拧紧了几分,他突然没头没尾地说:“街上人多。”
“嗯?”魏昀本来没太反应过来,等他看见齐致耳朵尖上那点熟悉的绯红时,顿时恍然大悟。
齐致似乎说完就后悔了,暗骂自己一声后走快了两步。魏昀追上去,像只蚊子一样滋儿哇滋儿哇地叫,一串问题不加思考就抛出来,“人不多的地方就可以?是这个意思?”
刚刚的确是这个意思,但齐致就不是很想承认,便也没答话。
不想魏昀直接目光真诚地问:“那我能邀请你跟我一起去下洗手间吗?”
齐致耳朵尖上那点红晕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不无嘲讽地调侃道,“去干什么,把你脑子按马桶里洗洗?”
最好把脑子里那些不干不净的思想都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