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顿了顿,单尧祆以为她会吓得赶紧扔下杯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这样就遂了他的心意。
可是她没有,停顿三秒钟之后举杯再喝。
“是白兰地吧?”梁孀轻轻放下杯子,扬起螓首回应他的炯炯注视。“你在里头加了一点白兰地,真特别,我还是第一次喝到。”
难道这女人真的是酒鬼?
像是看穿他眼瞳中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她伸出手爬顺自己俏丽的短发,灿烂微笑。“我在大学时代除了练跆拳道之外,最喜欢往品酒社跑,因为我觉得品尝各式各样的酒很有意思。”
“我对你的事没兴趣。”
他语气冰冷,梁孀只得耸耸肩,“哦。”
“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
她眨著无辜的眼望著他,“不然你要我站著吗?”
“既然你酒醒了就回去。”
赶人啦?梁孀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可是现在是清晨四点半,你叫我一个人搭计程车……我会怕。”
正在清洗咖啡杯的单尧祆停住动作,神情莫测高深地看了她一眼,“难道你跟我这个陌生男人在一起就不怕?”
她转了转眼珠。嗯,这个问题问得真好!“为什么我不会怕你呢?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冷淡的峻颜终于有了另一个表情──不耐烦的皱眉。“你到底在说什么?”
“别说你觉得奇怪,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啊,照理说我应该怕你的,毕竟我们两个根本不认识,或许你是个被警方通缉的大坏蛋也说不定。可是我居然不怕你耶!为什么?”
“你可以走了。”
又下逐客令?他很喜欢赶人是不是?梁孀也有些不悦,跳下椅子背著手在四周摇晃的踱著步。
“我说了叫我现在搭计程车我会害怕,让我在这里待到五点半不行吗?等到第一班公车行驶,我就会搭公车去上班,绝对不会跟你啰啰唆唆。”
咦,这里的装潢摆设看起来应该是一间咖啡厅吧?难道这个冰山冷男是个卖咖啡的?天呐,那还真是难以想像!
单尧祆冷眼看著她恣意优游于自己的空间里,眉头蹙得更紧。“你对每个男人都这么毫无理由的信任吗?”
这句话,当场让梁孀感到被冒犯。“你想暗示什么?”她蓦地转身瞪他。
他的双眼闪了闪。
那袅然婷立的身影明明这么纤细、这般的瘦弱,她为什么敢用这种眼神挑衅他?
而叫单尧祆更惊讶的是,对于凡事向来冷漠以对、心绪不兴波澜的自己,竟然会被这一双挑衅的眼神给激怒!
或许,她是个欠教训的女人。
而他,正好是那个可以教训她的男人。
一种连自己也无法理解的怒气,让单尧祆高大的身形眨眼间,有如猎豹一般迅捷移动来到她的身边,在梁孀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他精壮的双臂蓦地紧扣她的手腕。
掌心下的柔软触感仿佛摧折可断,让他再次体认到眼前这个女子的纤细与脆弱,他俯下头以为自己会寻著一对惊恐的眼眸,可是却没有。
“你干么?”
回应他的,是信赖无惧的眸光。
这又惹得他皱眉,“你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你会吗?”
这一双眼睛,她的眼眸……没来由地瞧得他心烦!躁郁乍起,单尧祆的大掌下意识地扣得更紧。
梁孀终于忍不住皱眉,“喂,你弄痛我了。”
他凌厉晦暗的眼神闪了闪,“这不是很正常的吗?”
“什么?”
“你毫无防备的跟著一个陌生男人走,会发生什么事那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她悄悄地心慌了。
却不知道自己的心慌意乱究竟是为了眼前诡谲的情势,还是他那一对炯亮深邃的眼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