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不就说过?”桑娘转身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两人签的契约,手却禁不住微微发抖:“莫非你以为这是作假不成?”
玄天青静静的看了契约一会儿。目光缓缓扫回到桑娘的身上。桑娘的心一阵狂跳,几乎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他的眸子竟然又变成了淡淡的青色,雾气缭绕,火焰蒸腾:“……自然不假。”
“如此,”桑娘别过脸:“玄公子还请回。”
仿佛过了很久,卧房的门传来一声轻响。桑娘几乎支撑不住自己跌坐到椅子上。细碎尖锐的疼痛不期然间便从心间升起,让她痛得无法呼吸。桑娘捂住了脸,不敢去深想这样的感觉代表着什么。她如何能放纵自己和他在一起?
人妖殊途。
耳边传来一声轻叹。桑娘意外的抬头,不期然间对上玄天青淡定的眸子。这样的猝不及防让她来不及掩饰自己的脆弱和泪水就被他尽收眼底。玄天青半弯下身子伸手抚掉她脸颊上的泪水,看看依然放在桌面上的契约,脸上浮起一丝温暖的笑容:“……桑娘,我想,我打算背信弃义,违约了……”
第五卷 狐狸精也会有情敌
第一章 狼来啦
桑娘呆呆的坐在彩衣庄外的长廊上,看着屋里姑娘们低着头飞针走线。今儿个天气不错,太阳温暖的挂在天边,天空碧蓝,明净高远,有微风轻抚过面颊。长廊外几棵高大的榕树,伸展了如伞的树冠,在地上撒下一片阴凉。桑娘的身子便沐浴在这斑驳的光影中,映出了她脸上的几许迷茫。
桑当家的今儿个是怎的了?王大娘时不时偷眼瞄一下桑娘。昨儿个夜里公子爷吩咐下来以后不用再备守夜的丫鬟,让她好生欢喜。还以为桑府这下不久就该添一个大胖小子了呢。谁知道不久便看见公子爷出了夫人的卧房,回了自己的西院。而夫人第二天起来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夫人。”庄里的仆役过来行了一礼打断了桑娘的思绪:“外面有一位姓汴的公子找,说是夫人的朋友。”
姓汴的?桑娘怔了一下。平石镇上有姓汴的人么?好冷僻的姓。随即醒悟过来。平石镇上是没有姓汴的人,不过有一个姓汴的大妖怪。
“请。”
桑娘开了口,起身去了书房。王大娘尖着耳朵听着呢。听说有客人赶紧吩咐下去备茶和点心,麻溜的跟着送了过去。
汴沧月一袭青衣出现在彩衣庄里。本来埋头干活的姑娘们小小的兴奋了一下。哎呀。至从夫人嫁给公子爷之后,这来彩衣庄的男人,一个比一个俊哪。看这男人身量修长,玉树临风。和公子爷那带着坏坏邪魅气不同,真真个清雅俊秀。
汴沧月顶着小姑娘们刷刷的眼神穿过了庭院来到了书房。桑娘微笑着站了起来:“什么风把汴公子吹来了?”
汴沧月淡然一笑,眼神扫过侯在一旁的王大娘。王大娘什么样的人精,自然知道汴沧月的意思。可是她家夫人虽然常年和些男人个们做生意,却从来没有单独相处过。怎的也是有她守在身旁的。何况而今夫人还嫁了人。这位公子生得这般风流,若让夫人和他同处一室,还指不定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出去呢,让公子爷听见了,只怕就不是东院西院的问题——王大娘心里思忖着,假装没看懂汴沧月的眼神,胖胖的身子雷打不动的站在桑娘的身后。
桑娘无奈。这凡是涉及到妖怪的事情,向来都是避开了普通人的。桑娘看看王大娘:“大娘。您不说要再给我买一个伶俐点的丫鬟吗?这任牙婆子说是刚从晋阳买了一批小姑娘回来,这瞅着日头尚早,不如你过去看看,早些去也好早些挑个好的。”
这是明摆着支开她了。王大娘心里叫苦。莫非夫人真的有不可告人的事不成?王大娘看看汴沧月:“夫人,这任牙婆子早就把给我们家的丫鬟留了出来,说是下晚儿个就给送到府上让姑娘挑呢。”
“那你就去瑞玉楼把这一批的配饰给取回来。”桑娘从牙缝里憋出来一句:“回头盛记的人要过来取样。我这儿有了客人不方便去,麻烦大娘了。”
王大娘不情不愿的看了桑娘和汴沧月一眼:“……那如此,我就去了。夫人记着,外面有庄里的姑娘侯着,有什么事唤一声就成。”
桑娘挥了挥手,王大娘才挪着庞大的身躯出了书房。汴沧月笑笑自顾自的落了座:“桑姑娘府上的人倒是护主得紧。”
他叫她桑姑娘?桑娘垂了垂眼:“汴公子这话说的。奴家虽然新婚不久,好歹也是嫁了人,当不住姑娘二字。”
汴沧月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毛,打量了书房里一圈:“我先前去过了成衣坊,桑姑娘真是蕙质兰心。那成衣坊的布局出乎意料,这书房也是别具匠心。”
“汴公子谬赞了。”桑娘不动声色的微笑:“不知汴公子今日前来有何要事?”
汴沧月淡然一笑:“怎的,若无要事就不能前来探访一下桑姑娘了么?”
桑娘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嘛意思?这汴沧月思维真和常人不太一样:“公子这么说,未免显得轻佻了。桑娘到底是有夫家的人……”
正说着呢。书房的门被人推了开来,桑娘口里的那个夫家出现在了门口。玄天青扫了坐在客椅上面带微笑的汴沧月一眼,视线落到了桑娘身上:“桑娘。”
桑娘的脸瞬间红透。不自然的看着玄天青:“你……怎的过来了?”
他的眸子便沉了沉。桑娘心虚的别过眼神。
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