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隐的剑和她这个人一样,十分狂傲。
她像是站在一切顶峰的人,永远在俯视一切。
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前进的脚步。
如果有,那就劈碎它。
石阶一路炸开,犹如一条悍勇的龙朝高处吞噬而去,沿路一切都化作齑粉,高耸的宫殿一阵震动,上了年纪的瓦砾不断落下,一副随时要塌掉的样子。
五隐提脚往上走去,那些被震得东倒西歪的‘人’纠缠在一起,你拉着我,我扯着你,搅做一团。
众人连忙跟了上去。
这条台阶很长很长,长得似乎可以走完一生。
破碎的殿门之内,高高地安放着偌大的棺椁,棺椁前坐着一个手持长刀的男子。
他很随意地坐在地上,长刀立于胯前,一手握刀,一手搭在膝盖上,有些无趣地看着进来的人。
“呵。”
他似乎笑了一声。
九莲子小声道:“这是那个偷玉玺的?”
凤潇潇摇头,那人倏地转向九莲子,好似对她的话十分不满。
五隐环视了一圈殿内,总觉得这里不止这一个不知道是不是人的家伙。
他既不像机关墓里那些活着又不算活着的,也不像街道上那些死了但没完全死的,更不像真实的人。
五隐很难界定他的存在,如果非要说的话,她觉得他像某些被时间遗忘的东西,比如封闭之后的雾山。
时间的流逝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被留存在陵墓被封存的那一刻,无人知道他的存在,无人知道他的死亡。
九莲子有五隐在前,胆子非常大,扬声道:“你是谁?”
对面那人并没有回答,他似乎听不懂又似乎不会说话,只直勾勾地盯着九莲子几人。
五隐挥剑而上,管他什么东西,先打了再说。
那人一脚踢起长刀,正面迎上五隐,一股与这座墓如出一辙的腐朽气息瞬间朝五隐扑过来。
如果有一天,雾山也变成这样……
五隐心一颤,在这一刻,她好像理解了曾祖母为什么会松口答应带人上雾山,也理解了母亲为什么会给她离开的机会。
曾经的雾山,也许就和现在的成云墓一样,腐朽、阴寒、令人生厌,于是他们做出了改变。
可是这个改变并没有得到好的结局,甚至整个雾山都为此葬送。
刀剑相接,撞出一连串的火花来,这来自外界的光亮刺得男人眼睛生疼,他飞快地闭上眼睛,五隐虽不似他一般,却也觉得眼睛有些痛。
雪松薇心道不好,他们进入成云墓应该还没有两天,竟然连五隐也被影响得如此之深。
温灵鹊道:“四处看看。”
五隐的战斗,他们帮不上什么忙,找剑找人找玉玺还是可以的。
这个人的守护范围应该是殿内,于是殿外的那些‘人’并没有进来,他们挣扎着站起来后,一个接一个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不动了。
这座墓里的一切东西好像都有自己既定的轨迹,一旦闯入的人或东西离开他们的范围,他们就会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保持缄默。
这个大殿很空旷,除了正中间那一尊棺椁和顶天的龙柱,完全没有其他的东西。
而棺椁的正上方就是那个发出银白色光芒的东西,离得太远他们也无法分辨那究竟是什么。
因有之前那个天谕卫的前车之鉴,他们都不敢轻易触碰殿里的东西,幸而上头的光将整个大殿都照亮了,他们只用眼睛也可以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