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雪已断,旧事已明,五隐不欲伤云木香的性命,雪松薇也懒得再管从前的糊涂事,于是便放了云木香离开。
云木香失魂落魄地走出拥翠山,从前凤栖楼的姑娘们皆手持利剑隐匿在拥翠山周围,好似要为云木香拼命一般。
云木香将众姐妹逐一看过之后,不禁畅快大笑一场,而后携同众人离开。
从今往后,她总算能为自己而活。
山外一片祥和,院内风暴将起。
几人围了五隐,要她解释解释为何内力被封却还能一指断剑。
五隐道:“此为剑招化用,并非内力。”
雪松薇不信,这世上哪有这样的招式,要折断一柄利剑,若非力大无穷便是内力斐然,再不济也该是两剑相抗才能做到。
曲尘却道:“若剑术已臻化境,倒也不是不能。”
言罢心里又可惜起五隐来,这样一个天赋至高之人,如今却半分内力也不能动,甚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被那毒毒死,实在可叹。
五隐道:“是以你们不必当我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如今拥翠山里,除了曲尘和梁轻一,尚且无人能奈何得了我,且放宽心。”
有曲尘作保,雪松薇才将信将疑地回屋子里翻医书去了。
钟却给五隐捡了地上的断剑,将她送回屋里,又跟着曲尘去拜见了秦绛,准备在拥翠山待上些日子。
温灵鹊和温执从雪窟里待会来很多东西,但是正如周如何所说,大多被雪水浸染,很多书籍已然模糊不清,难以分辨。
五隐也跟着他们一起翻翻书,找找有用的的东西,她心态比谁都好,其他几人都是愁眉苦脸地寻找有用的东西,唯有她闲适得如同在看闲书一般。
好在他们总算是在雪窟遗存的这些东西里找到了些线索。
周如何应该是在这些书册之中得了灵感,炼出了那两枚毒药,他们翻找多日,倒是把毒药分辨了个七七八八。
这毒仍是依托不知春而炼,其中又加入了数十种其他毒药,分量不一,只怕就是周如何自己也未必能再炼出一颗一模一样的来。
几人知道了,越发难过。
温灵鹊单独寻了五隐说话,这事还未走到绝境,他们都还能再努力一把。
“外祖母同我们探讨过好几次,如今最有希望的解毒的,是个名叫一阳方的古方。”温灵鹊道,“然一则此方失传已久,二则,其中有一味药叫做千春草,此药只在立春这一日显露踪迹,日出时发芽,正午时开花,日落时便枯死,而后便要等下一年立春,如此往复。”
“要寻此药,一是运气,二是时机,能入药的只有那正午时开的花,此花花开前后不过几刻钟的时间,且摘下来立时便要入药,否则花朵闭合,便没有效用了。而一旦根茎离了土,这一支千春草便会彻底死去,故而此药珍贵,满天下的药铺也没有哪一家敢许诺一定能寻。”
“如今我想着,咱们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我和阿执去寻千春草,仙儿在拥翠山继续查阅如今的药典,寻找一阳方和其他的法子,叫薇儿他们和你回雾山去,雾山那么多典籍,恐有留存也说不准,咱们分头行动,成算更大些。”
温灵鹊问五隐:“你觉得如何?”
“好。”
五隐甚是波澜不惊,自中毒以来,她从未因这毒有过情绪起伏。
温灵鹊觉得五隐未必不关心自己身上的毒,只是因为他们都太过关心了,她才这样一副态度。
小姑娘是想安他们的心。
五隐又问:“尹成墨如今在何处?可能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