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喜之后,想到如今的境遇,仲北暗骂一声:在这个鬼地方,功力提高有个屁用!不过是多挨一段时间,让人家再多折辱一番罢了。看着仍在打坐的晨夕,仲北眉头又紧紧的皱在了一起。
他知道晨夕可不比自己皮糙肉厚,晨夕在无崖的截剑指下已经断骨受伤。再经过铁棒的暴打,头破血流,肋骨折断。如今还能依《潮汐心法》打坐,已经是难能可贵。想要他在六天后的角斗前恢复是不可能的事情。摇了摇头,仲北走向同牢房的另几个人。
那几个人见到仲北走来,挤在一起,连声惊呼:“你要干什么?“仲北昨天的种种暴行和连杀死牢头,都没有得到惩罚的怪异情况,让大家都把这个大汉当成了怪物看待。
仲北摆摆手道:“不要害怕,我既不是疯子,也不是杀人魔王。有些事情我不明白,和大家打听一下。“
其中一人大着胆子说道:“你问吧,只要是知道的,我们肯定告诉你。“
仲北问道:“刚才我看到一些囚犯,从咱们牢房门口经过,人人脸上都带着得意的笑意。既然少有人能从斗兽场中活着走出去,为什么这些人不但不担心自己的命运,反而有说有笑呢?“
一个身材瘦弱的年青人道:“这位大爷,您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
“这就是了。“年青人道,“斗兽场中,我们即是囚犯又是斗士。来斗兽场的囚犯都是死囚。斗兽场给了我们这样一个百战胜就能活着离开的机会,作为囚犯,我们就要无条件地服从斗兽场的管束。
虽然百战胜只是停留在传说中,但是总好过秋后斩决。而且虽然我们是斗兽场中的囚犯,但我们更是一名斗士!“
说到这里,年青人神采飞扬,他提高了音量继续说道:“大爷可能有所不知。斗士的生命是短暂的,但一些勇武过人的斗士,却能享受到常人一辈子无法想象的生活。一些强大的斗士因为短暂的生命,强壮的体魄,过人的勇武,嚣张的气概,成为整个清溪城中,最为人瞩目的存在。
清溪城的居民可能不知道现任的城主是谁,但绝不可能不知道几位顶尖斗士的名字!巨熊唐贝,赶尸者穆森,情圣摩亚,这些伟大的斗士不但铸就了斗兽场的辉煌,更成为了清溪城的骄傲!“
仲北不屑道:“不过是供人取乐的游戏罢了。谈的上什么辉煌和骄傲?“
那年轻人出人意料地鼓起勇气抗辩道:“不,虽然我们是囚犯,但我们也有着斗士的荣誉和骄傲!大爷,你知道吗?曾经有多少勇士慕名要与斗兽场的斗士决一生死?
有多少美女不惜千金,只为与倾慕的斗士共度良宵?有多少孩子刻苦磨练武技,为的就是拥有其崇拜斗士的勇武?可以说除了那渺茫的自由和金钱外,顶级斗士几乎拥有了一位武者梦寐以求的一切!
城中的贵妇为了能和情圣摩亚幽会,不惜大打出手,争的头破血流。传闻就连城主夫人都和摩亚有过一腿。您说拥有无数的拥趸、荣誉与美女,作为一名武者,特别是本应被砍头的死囚,夫复何求啊!“
仲北奇道:“哦,还有这么一说。那些你口中的顶级斗士能活多长时间?“
年轻人道:“现在斗兽场内,活的时间最长的斗士,就是赶尸者穆森了。他已经在斗兽场中呆了四年,胜七十五场,负六场,平两场。“
“输了六场?不是输一次就要丢了性命吗?“仲北问道。
“不是的。斗士的生死更多是由观众来决定的。当一方斗士负伤倒地后,裁判会根据看台上观众的呐喊,来决定斗士的生还是死。所以人气越高的斗士,其活下去的机会就越大。“年轻人答道。
“那么穆森是斗兽场中胜率最高的斗士吗?“
“不是。胜率最高的斗士是情圣摩亚“。
仲北问道:“这个摩亚有什么本事?为什么起了这么奇怪的名字?“
青年人道:“摩亚是中远距离的斗士。他不仅武技出众,是典型的技术流斗士,本人更是挺拔英俊。传言他入狱之前就风流倜傥,因为对一名贵族少女始乱终弃,那少女为他坠楼而死。少女的父亲对其恨之入骨,罗织了他的罪名,将他判成死罪。
没想到摩亚成为斗士之后,声名大噪。他放浪不羁的性格,始终不断的风流轶事,高超狠辣的武技,形成了他独特、出众的魅力。
他的武器是三叉戟和渔网。人们都说摩亚的渔网,不仅网住了敌人的性命,更网住了万千女人的心。“
仲北闻言,发出哈哈大笑,豪迈道:“如此有意思的家伙,倒真想会会他。“这笑容只是出现了片刻,仲北想到现实,又重重的哼了一声道:“哎,终是给人当猴子耍。“
那年轻人见仲北刚刚颇为意动,劝道:“大爷您武技如此强横,连牢头都敬您三分。只要能成为顶级斗士,为斗兽场大赚金币。美酒美食,荣誉美女,应有尽有,用之不尽。在这斗兽场中活一年,抵得上外面过十载,大爷您何必烦心呢?“
仲北不耐烦道:“好了。这些东西我稀罕吗?!“
那人见仲北露出不悦之色,当即吓得闭嘴不言了。
一直在盘膝而坐的晨夕,突然睁开眼睛唤道:“阿蛮。“
仲北见晨夕醒来,忙探问他的伤情。晨夕向他使了个眼色后,仲北立刻就醒悟过来:那年轻人是牢管安插在牢房内的眼线!
本来以仲北的智慧,这等伎俩必逃不过他的眼睛。但仲北受困之后,波动的情绪蒙蔽了他的双眼。晨夕冷眼旁观,立时就揭穿了对方的把戏。
仲北意识到自己被愚弄,立即就要动手杀人,却被晨夕的眼神制止。此刻身陷绝境,脾气暴躁的仲北,要说有人能让他听话,当世恐怕只得晨夕一人。
仲北压了压怒火,不解地看着晨夕,用眼睛向他询问原因。晨夕稍稍活动了一下筋骨,忍着几处骨折的不适,带着仲北走到牢房的远端。这间可供十个人居住的牢房颇为宽敞,在无人敢轻易靠近的情况下,晨夕和仲北低声说一些悄悄话,倒是不虞被人听见。
兄弟二人席地而坐之后,晨夕说道:“阿蛮,你性情大变,可是因为身处绝境之故?“
仲北道:“无崖没有当场杀掉我们,只会用更加恶毒的法子折磨我们。把我们当做他取乐的工具,看着我们慢慢屈辱的死去。与其这样活,不如轰轰烈烈的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