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爹爹。”她呼了声,已经在她后一脚到达此处的箫仲与大夫人三夫人都静静地呆在一边,安生的很,看着他们的样子,箫荷忽地的嘲笑起来,“今儿的人儿若是果真出了甚事儿,那李家易不是忍气吞声的主儿,哥哥那方你们亦是要说辞好了,大娘一向是听着风走的人儿,我们做晚辈的哪能越了级说去?可教别人说是不敬。”
“这屋外冷的慌,娘娘可不要去里屋待着。”她何时这般的殷勤过?箫荷可笑的瞟了她一眼,既而说道:“冷?这心中可都惦着安危,怕是真心的人都出了汗吧!岂有冷的道理!”她这一说,这本在宫中随着她一道出来的侍俾更是不敢上前吱声,恐是她一个不顺心的给打发了,只愣愣的站在一边闭紧了嘴。
而大夫人被她这么一堵,更是一肚子气没处儿撒,死死地憋着不作声,当是自己找打,如今她成了飞上枝头的凤凰,金光闪闪,这凤凰岂有不尊的理儿?只怕是她这个大娘都要往低了踩。
“你看那可是谁?”箫荷看着那院口渐进的妇人,似是在何处见过,可却一时想不起。
“我的清桐可是如何了?”那妇人着急的眼神,恐惧与悲凉并存的语气,让箫荷一下子想起这是何人,可不是李清桐的母亲?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她如何来了?“我的清桐可是如何了?”她再次问道,可箫荷却颤抖着双唇,硬生生地竟吐不出半个字。
而站在一边的夫人们亦是哑口无言,箫仲的动作更是经典,只将自己的眼睛紧闭上,可算当做是没有看见,实则谁都知道,这叫他如何与她说?莫不是要说自己将有了身孕的媳妇儿打了上百棍,硬生生地将她打了个生死未卜?还是说李家的家事儿他们亦是要替着管?仔细想想,人家李家亦是未说什么,他们何必狗捉耗子瞎操心?若不是有人在,他都要将自己打上一巴掌,最难交代父母心,都是为人父母,他更加的无口去说。
“这,你们怎就都不说话?我的清桐到了出了甚事?”见其一张张口都紧闭着,孙氏便就要往那屋子里去,忽地的见一丫头将那一盆盛满鲜色血液的水端了出来,而后岌岌的朝着门口走去,孙氏一把拉住了她颤抖道:“清桐,清桐可是如何了?”
“大夫说是血止不住,只教我们按着意思办便是。”说罢那丫头匆匆的离去,
那句话将孙氏硬生生地劈开,只教她忽地的头痛的很。
“夫人,您别太担心了,这可是城里最好的大夫,救过无数人的命,奶奶是福人儿,定是没事儿的。”徐静说着,连着自己都没有了底气。
“我,我要进了去看看,我的女儿,怕是受尽了苦。”孙氏说着踉跄着扒开了那扇半掩着的门,而从里面透出的死寂令站在外面的所有的人深颤。
没有人阻止她的进入,因为她是她的母亲,没有一个人有权力将一位母亲拒之门外……
“娘娘,那庶人斯传来口信儿,说是该回宫了。”站在一边的侍俾早就接到了信,可见这模样,愣是没敢说。
“哦。”箫荷无心的回着,直觉烦心至极,眼看到了傍晚,可那箫杰始终没有回来,难不成这信儿没到?
“娘娘,宗人斯传来信儿,说是宫门快要关了,催着娘娘快些回呢。”这皇城下了二道书,夕阳都快落了,她不能至那深宫不见,毕竟那是皇权,只有规矩不得人情的地方。
“娘娘,那宗人斯传来疾书,说是出了事儿。”如今皇城三道书,箫荷只将那书接过,打了开来,当看到了其中的内容时,她顿时颤如雷击,那报信儿的少公公已经死在了路上,冥冥之中,这已经不是小事,已经有人有意的将这血泊中的人置于死地,这人到底要干什么?箫荷想着不禁地哆嗦了一下。
“回宫。”她始终是斗不过命运的,此刻的她已经不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若是今日不得回,怕那一道道飞驰而来的就不是这不耐烦的信儿了,冷笑着,箫荷上了轿,皇家的轿子金光闪闪,皇家的队伍浩大云天,皇家的尊严龙不可见,可皇家的人心都是凉的。
“娘娘,娘娘等等……”徐静的声音,箫荷急忙将边上的帘子拉开,见来者一脸欲说又止,于是问道:“可有甚事儿?”
“娘娘,您若是走了,这三少奶奶怕是真的要救不住了。”
“若是能留,我岂会离开?”箫荷想说,若是今日我不回,那么这箫家还能保么?多少双眼睛与嘴正等着她这块肉,“静儿且是放心嫂嫂有救,那大夫一脸淡然之色,怕不有他事儿,你们暂且让他拖着,切不可教爹爹他们知了去,待我回宫将此事告知于哥哥,想他们亦是不敢将嫂嫂处置,若是那房中的大夫欲走,你们死也将他拖着。”
她是知道箫仲为何等的角色,从来都是固执己见将错就错的,认错知错不改错的人,谁敢想他下一步是否还会将李清桐做甚样的处置?只怕是封口之灾吧!想着她便让启程的队伍又加快了进度。
这一路的颠簸终于在日落之后停歇了下来,她在一干人等的眼皮下进了那深深地宫门,本以为会安稳的待在阁中歇下,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若是迟了一刻,那待在悬崖边的人儿将坠入深渊,永不相见。
“西妃娘娘,皇上吩咐了奴婢们,说若是娘娘回了便不得出去了,皇上今晚来西楚宫就寝。”跟随着的侍婢始终卑谦。
“本宫知了,只当是去去就回。”箫荷说着这便是要往外面走;可那说话的丫鬟却一把将她拉了住说道:“娘娘,奴婢本是下人,多不得这嘴,可既然皇上将奴婢赏了给您,当是要替皇上想着您的周全,这深幽宫中,处处是眼,娘娘本就是晚回了,指不定多少人在皇后与太后跟前说您的不是,再说皇上日理万机,这后宫本就不是该插嘴的份儿,娘娘若真是有事儿,可不能明日说了去?”
这个丫鬟叫做张英,是皇帝立她为妃的那日便送与她了,一路上她不知误撞了多少地方,硬是这位女子在她的跟前提点,这才能好好的活到今日,可见那皇帝将她送与她也是有道理的。
“若是能明日去,本宫还会得如此匆忙?”她知她好意,可好意只是用来听听的,说罢她便提步走了出去。
“娘娘,那席金院的路,后面好走些。”她听懂了,这是在告诉她,箫杰在席金院,想也是后路眼目少些吧,想着她不禁地加快了脚步。
且是她没有想到,无论她加上多快的脚步,那背后的人永远都比她们快上一步。
“这都站了半日,为何不见那屋里有个回应?”大夫人燥得直用袖子扇着自己的脸,她哪里站过这么长的时间?可见箫仲闭目竖着,她也不好叫人将椅子拿来坐下来。
“老爷,这外面凉的,容妾身去帮您那件袍子披着。”三夫人再也站不住,她怕被自己的想象吓着,亦是怕被他们的话给惊着。
“还是我去吧,我这屋子近。”大夫人不容分说的离开了,徒留下目光空洞的三夫人独自伤神。
“你可是还在想着当年的事儿?”迟迟的,箫仲开了口,他知道,这些年,她一直没有将当时的事情放下,可毕竟不是她的错。
“老爷多虑了,妾身只是担心那孩子罢了。”她不愿意承认,亦是不想将自己的心思告诉他,只怪他太残忍。
“若是她真的有了个三长两短,杰儿当是不会原谅我,可这些年,他亦是从未近过我,我知道他的苦处,可我比他更苦。”箫仲说着看向一边沉默不语的三夫人,她老了,那曾经绝色的容颜,终究敌不过时间的毒药。
“那老爷会将那孩子如何处置?”她了解他,一分一毫,他不会就如此的将此事干放于此,这个叱咤官场的老手,怎会连着一介的小事都要费心思,只是三夫人没有想到罢了。
“等大夫出来,你就随大夫去我房中拿些银子,可不能少了。”他说的云淡风轻,既而再次闭上眼睛。
复此佳人惊了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