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它们一个个的虽然个体不强,但我从它们身上看到一种精神。”莉莉丝也再观察着这些机器人:“我说不清那是什么,因为数字代码上根本就不存在,可是却又是现实存在的,我看不懂。”
一些机器人又从废墟之中拉出来了一架战斗机,这架战斗机外观十分科幻,即便是放在当下,也有着审美上的一种美感,这大概就是当年的六代机,一种可以兼顾大气层作战和太空战的多用途飞机。
楔形的外观看起来是作为隐形战斗机的思路设计出来的,可变型机翼在不同的速度下可以进行调节,当突破大气层进入太空之后,这些机翼就失去了作用,这个时候就可以利用矢量推进器进行机动。
这种当初可能是跨时代的战斗机,但放在五百年后的今天,这些设计的思路已经被遗弃了。这一方面是因为反重力引擎的出现,可以不那么依靠速度就能突破星球引力,所以空气动力学的设计外观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另一方面,如今的人类基本上长期生存在太空之中,一个个的空间站能够作为中转站,让生活在飞船上的人类可以不用直接降落在星球上,而是通过一个个的太空电梯,把各种物资运送到太空站,这样一来,需求减少了,这种空天一体的设计思路也就失去了重要市场,逐渐地推出了历史舞台。
但这不能否定,这种飞机当时的先进性和前瞻性。
只是李维斯注意的不是这个飞机本身,而是在那个飞机残骸中的驾驶舱内的驾驶员。
可以看出,这架飞机是坠毁的,在坠毁之前飞行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没有跳伞,或许是时间来不及,也或许是其他的原因,飞行员同这架飞机一起坠入了大海之中。
而如今,这些机器人们把这架飞机打捞了出来,然后费尽周折运送到了这里。
它们是为了什么?
这仿佛是一个仪式,在克莱德和吴笛的眼中,这就是一种土着的祭祀现场。
机器人们在飞机前排成了两列纵队,它们那小短腿一般的小轮子,竭尽所能的摆出了整齐的队形,身子摇晃,一步一步,看起来有些笨拙和莫名的喜感,但是它们三棱锥上的那个LED表情显示器上,却是那么的严肃和认真。
一个机器人伸长了手臂,打开了机舱,接着其他三个机器人上前,一同合力把飞行员的遗体抬了出来。
经过半个世纪的波折,这个飞行员的身躯早已腐朽,基本上只剩下头盔和衣物还证明着他的存在。
就是这样的躯体,也被这些机器人们郑重地抬在身前,然后从两列纵队的中间缓缓地走向了机库。
两边的机器人一个个地面带严肃,它们目视着遗体,然后抬起了右手,放在了三棱锥的中间。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奇怪的仪式,他们根本不明白,这是在做什么。
阿米利卡人,不,应该说阿米利卡的克隆人们,早就见惯了生死,每时每刻都有大量的死亡,自己身边的亲人,朋友,死亡的实在是太多了,因为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战争,什么时候又发生了枪击案,死亡实在是太司空见惯了,对于死亡的这种仪式却是早就被丢进了历史的垃圾堆中,以至于看到机器人们这种隆重的礼节,他们竟然感到一些莫名其妙。
李维斯走了过去,排在了队伍的末尾,看着那遗体来到了面前,他亦是抬起了右手,放在了眉梢。
他的这一动作显然引发了一种机器人的好感,只是这些好感他根本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在那件破烂的飞行服上,那个鲜艳的五星红旗。
机器人专门腾出来一个机库,这个机库很大,但显然如今也难以容纳如此多的人类遗体。
尽管在科学的计算中,它们已经竭尽所能,把空间利用到了极致,但能收集到的人类遗体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有些还能幸运地留下名字,但更多的像是这位飞行员一样,成为了一名无名英雄。
仪式完毕,这些机器人立刻又开始了针对这台战机的拆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