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的婚事不是刚黄了么?怎么这就有小妾了?”陈元英笑了起来。
“这女子早就是我的妾室,前几日忙,还未对外宣布而已。”张毅肃的表情可没有那么和蔼,“尉丞大人,这夜也深了,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我要带她回去了。”
“哦,行。”陈元英笑得更灿烂了一些,“兄弟嘛,怎么能夺妻呢。走吧走吧。”
陈远英这个反应也出乎意料,张毅肃对他拱了拱手,就立刻伸手去拉朱艳。
朱艳还是紧张得往后面躲了躲,有点紧张。
“怎么?还是想留在我这里?”陈元英的表情在烛火的映衬下晦暗不明,不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跟我回家。”张毅肃也没管朱艳到底乐不乐意,直接走过去拉起她的胳膊就往外走,极为用力,走得也很快。一路没停,出了小莲庄,走过了小码头,站在张家角门的门口才停了下来,厉声问她:“你不要命了么?”
“什么?”朱艳抬起头看着张毅肃,这男人的脸上透着燥郁之气。
“陈元英为什么没有婢女?你看他带过女人出门么?那个女人不是会被他弄死?你姐姐刚死,你也想死么?”张毅肃一连串问题,吓得朱艳更不敢说话了。
“算了,你也是不知道的。”张毅肃看到朱艳这个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为什么今日去小莲庄?不是明日才头七么?”
“大少爷不是说明日还要趁着阳光好,去晒晒书房里的书么?”朱艳小声说道,“我怕耽误了事情的。”
“那又不是什么大事情,万一明日下雨呢?你怎么晒?”张毅肃低着头,发现这个女子也长了个子,黑暗之中,头发还有些柔顺的光泽以及香味。这味道居然和自己衣服的味道相似,不是之前那些婢女给熏出来的桂花香,似乎更加清浅好闻,甚至还总想使劲闻一闻的冲动。
“哦。”朱艳低着头,抓住了自己的衣襟。
“算了,跟我回去吧。”看到这样的小人儿怯懦的样子,张毅肃的心里又软了不少。女人真是很奇怪,有妖艳张扬的,有极具占有欲的,还有冷漠的。倒是朱艳这个样子的,他头一次见到,有点傻,有点怯,但似乎又有些小聪明和倔强,很是有趣。
朱艳走到角门门槛的时候,忽然又停了下来。张毅肃只好耐着性子问道:“又怎么了?”
“大少爷,我是您的婢女还是小妾?”朱艳这一次倒是挺认真的。
“你不是一直想做我的小妾么?要不,今晚我就遂了你的心愿。”张毅肃低着头看着她,嗓音也刻意压低了一些,眉眼之间还透露出一点点邪魅之意。
“好的。”期待中的惊慌失措并没有,朱艳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乖巧听话,仿佛这就是极为正常的事情,同让她去洗衣服、整理书籍或者是铺床扫地没有任何分别。
张毅肃忽然有些兴味索然,又仔细看着她,“你能够明白妾室的意义么?”
“听夫君的话,听太太的话。”朱艳低着头,背起了张家家规。
“……这时候你想起家规了?”张毅肃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是问你明白不明白?”
“大约也是明白的吧。”朱艳犹豫了一下,“不就是这个意思?”
“是这个意思,但也有其他的意思。”张毅肃忽然起了坏心思,想逗她。于是就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仰视着自己。黑暗之中,朱艳那眼眸中的点点星光很是晶亮。“是任由夫君捏圆了,搓扁了,配合夫君的各种动作,不得有任何怨言,并且还要取悦夫君。”
“好的。”朱艳还是那个回答,乖巧得脸都没有发红发热。
这要不就是傻,要不就是装的。张毅肃看着她,想看透她。可是,整张小脸中透露着顺从和听话,一点点害怕或者期待,甚至是献媚都没有。
“你是否心甘情愿?”张毅肃忽然说出了这样一句话,连他自己都有些意外。在他的认知里,似乎还有没有这样的想法。所有的关系,都是交易,婚姻更是如此。如果说,朱艳愿意做他的妾室,应该也只是需要他的靠山和金钱,与其他的女人别无二致才对。
面对这个问题,朱艳的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愿意的。”
张毅肃拉着朱艳回了自己的三重院,并且吩咐人打来热水,并且命青雀和飞燕把朱艳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洗干净,今晚他就收了她。
仆从们有些愣神,张合元甚至都深深地看了朱艳一眼。不过,朱艳低着头不说话,站在张毅肃的房外,听着飞燕念起了张家的家规,关于妾室这一部分的。
张毅肃没有妾室,也没有正妻。刚刚与赵飞霞的婚事解除,也没有后继人选。之前有个女人住进来过,但张毅肃也没有说明这女人的身份。再有就是张毅肃即便是在外面有女人,也从来没有带回来过。所以,这朱艳到是三重院里第一个被念了张家家规的女人。
念过家规之后,飞燕还是忍不住拉住了朱艳的小手,轻声说道:“咱们家可不比其他人家,大家大户规矩多,即便是受了委屈,也不能闹。记住了?”
“好的。”朱艳还是那句回答。
飞燕轻声叹了口气,这才拉着朱艳的手去了后院洗身子,这也是必须要做的规矩。青雀一直没有说话,跟着飞燕的后面忙着准备热水和香脂膏。后来,在给朱艳搓身子的时候忽然很是用力,朱艳很是吃疼,忍不住低声喊了出来。
但青雀也没有说话,依然很是用力地搓洗着朱艳。飞燕看了她一眼,忍不住轻轻拍了拍青雀,青雀也只是停歇了片刻,然后又开始用力。
总算,还是洗完了。
朱艳换了一身极为轻薄的纱裙,也弄干了头发,走进了张毅肃的寝室,安安静静地坐在床上。这是刚刚安好的婚床,没想到第一个用它的居然是朱艳。就连朱艳心里都小小感叹了一句,那日安床的时候幸好自己里里外外都擦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