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默默出了会神,十三忽然道:“曾静这类妄议之人,杀了也不可惜,本是读书人,却不做学问,诱导不知道内情的百姓,指诬天子。”我木然望着他,脑中空空的,怔了一会儿,我轻声道:“我们满人以异族入主中原,按汉族文化的传统观念此即所谓的‘异族称王’,不算正统,为此,少些士大夫对这有着敌视情绪,也是常理中事。曾静其人,不知内情,却妄议朝事,确实罪无可恕,可是……。”
我在内心默默想着,十三啊十三,怕是你皇兄不会杀他,他会留着曾静,为自己正名。我在内心苦笑一番,不再开口。
十三目注着我若有所思的看了会,笑着道:“若曦,你变了很多,以前我们之间从不谈论这些,而现在,跟你说话,竟像跟朝堂上的老臣子一样。”我隐去心中那丝酸涩,淡淡地笑着瞪他一眼:“你的意思是说我越来越不像女人了。”
十三一愣,即而哈哈大笑起来。我脸上挂着丝笑,心中却默默想着,以前总想着熬到年龄就能出宫了,在宫中小心翼翼、言行谨慎,惟恐一个不留神而惹祸上身,又怎会敢对他人说真话。而现在,早已决定把心已留在这里,人也就不自觉得想着身边的事,另外,现在的我,心境平和许多,也懂得了珍惜身边的人,自然会想着、也会担心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因此,十三说我变了许多,这确是实情,其实自己也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变化。
失神的想了会儿,忽闻十三道:“臣弟见过皇兄。”我微怔一下,抬眼却见胤禛和高无庸两人一前一后站在门口,胤禛若有所思的望着我,我朝他笑笑,起身拿来一锦凳,他淡淡的从十三脸上掠过,边走过来边笑着问:“和李国栋谈妥了?”十三起身点了点头,待胤禛落坐后随着坐下。
站在门口躬身而立的高无庸轻声道:“皇上,午膳是否就在这里用。”他端起我的杯子啜了口水,缓声问十三:“没什么大事的话,一起用吧。”十三侧头默想了一瞬,微微笑着道:“这会手头没有紧要的事。”
他看了高无庸一眼,高无庸利落的转身出去了。三人扯了会早些年的事,一时之间三人竟若回到了从前。直到高无庸领着人端着午膳鱼贯而入,三人这才相顾失笑,回到了现实。
高无庸轻声的指挥着众人,麻利的摆好后一行人蹑着脚,迅速的退下了。他为我夹起一箸菜,笑着对十三道:“这些年想聚在一起吃饭,也成奢求了。”十三点点头,望着两人发辨之中已掺华发,我心中有些许难受。暗暗叹口气,低头自顾吃起来。
我用完膳,默默的打量着眼前的两人,胤禛微笑着问:“用这么一点就好了。”我微笑着道:“半天没有起身,不怎么饿。”十三抚了抚下巴,嘴角蕴着丝笑看我俩一眼,即而仍低头用膳。
胤禛喝口汤后,问十三:“今年国库存银有多少。” 我一呆,默盯着了他一眼,十三回望我一眼,道:“现在已逾六千万余两。”胤禛双眉一扬,微笑着道:“终于缓过劲了。”我暗松一口气,十三淡淡地瞟我一眼,正要开口说话,胤禛却眉头一皱,人虽笑着,眸中却是冷意慑人,道:“西藏的事,也该是时候管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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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看了几位朋友(哈哈兔儿、1yh2003等)的转载,朵朵很高兴。但发现一个问题,前几天朵朵抽空修改了上部的几章,但转载的朋友应该是没有发现,所以朵朵在此声明一下,转载的朋友请抽空修改一下前几章(续步步的上部本月会陆续修改完的),这样看文的朋友会觉得情节更合理一些。
朵朵
2007年6月8日
第十九章
作者有话要说:
艳艳:
刚才还发现你的留言,朵朵已近三年没有聊天了,现在没有QQ号。如果想联系朵朵,请用这个:dongyuduoduo@hotmail。
十三默了会儿,面带犹豫神色,抬头看着胤禛道:“皇兄,臣弟觉得时机不妥,待手头的这件事过去也不迟。”胤禛微微摇头,说:“我们政局稳定、财力充足,而谆噶儿噶尔丹策零刚刚继承可汗之位,这才是最好的时机。况且只有谆噶儿平定了,西藏才算真正安定,西藏安定了,青海、蒙古也就安定了。”
阿拉布坦在雍正五年年底殁,其子噶尔丹策零继承可汗之位刚刚一年,在权力交替之际,如果讨伐,确实是个好的时机。
十三蹙眉想了会,道:“虽说这几年他们不敢侵犯边境,可这确实是与社稷民生休戚相关,而且正好可以借助其父拒不奉诏讨伐。”十三虽是这样说,可面上依然略带忧色,我心中知道他为何如此,古人有云‘攘夷先安内’,十三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
胤禛淡淡地掠了眼十三,说道:“你忧的也是关乎人心向背的事,是得想个法子。”十三点点头,面色舒缓了许多。
准噶儿扰边和各地土司动乱一直是贯穿雍正朝的两件事,我坐着默默听了半晌,担忧的问:“准噶儿是游牧民族,他们长于骑术、骑兵精良,作战速度迅速,行动灵活。况且西域旷远、戈壁荒滩阻隔,环境恶劣,粮食供给怎么办?”
胤禛嘴角蕴着丝笑看着我,过了会,忽然伸手抚了抚我的脸,我面上一热,偷眼看着眼十三,却见他嘴边挂着淡淡的笑,和我对视一眼,他脸上笑意加深,移目望向别处。
我脸滚烫,再也坐不住,起身欲出去。胤禛拉我坐下,笑着对十三道:“她倒是挺会长别人志气。”十三收回目光,忍住笑道:“嫂嫂不必担心,皇兄早在一年前就已密诏河南、山西、山东三省督抚,在步军里各拣选两千人,他们不必擅长弓马,只要能放鸟枪就行。”
胤禛瞟我一眼,摇摇头笑着道:“我们用长五尺、宽两尺的战车,一人推辇,四人保护,即一车五人,五车一伍,伍五一乘,四乘一队,十队为一营,行军时载军粮军衣,驻防时兼做营盘,战场上冲锋陷阵。”
十三正襟端在着凝神听,听完,他以手支着下颌默默沉吟了会,起身道:“我这就去命蒋廷锡进宫,详细算算需要多少银两。”胤禛看我一眼,笑着道:“也不急在这一时,派你出去一个月,她埋怨了一个月,你下午就回去陪陪绿芜她们吧。”
十三脸上挂着笑看看我,我瞪了他一眼,十三笑着告退,还未转身,胤禛又道:“蒋廷锡这样的大臣,朝廷应给于褒奖,去年年底库银不足六千万两,这才两个月的功夫,已六千万余两。”十三一怔,讪讪地望我一眼。
我朝他笑笑,示意他先走。他略带担忧的睨我一眼,缓缓走了出去。
胤禛淡淡看我一眼,问:“可有什么话要说给我听?”我轻咬下唇,在心中琢磨了会儿,暗暗思忖,这事早晚他都会知道的,与其让他知道,还不如自己亲口说的好。我拉过锦凳,紧贴着他坐,搂住他的一只胳膊,望着他道:“我说了之后,你不要生气,你答应了,我才说。”
他凝视着我,许久都没有说话。我盯着他,直到笑容都僵在了脸上,他才叹口气,无奈地答应:“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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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他对面,趴在榻上的小案子上,默默盯着他。他斜依在榻上,专注的看着书中的书,丝毫不受我的影响。
我轻轻叹口气,起身下榻,拿起一张纸,回头,走过去,依旧坐在他的对面。细细打量他一阵,执笔画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