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天任这才见桌上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看见吃的他才想起自己已经两天没吃饭了,那面条的香味扑鼻而来,惹得他的肚子咕咕叫了一阵。他端起碗来三口两口吞下了肚,用袖子擦擦嘴道:“我吃完了奇Qisuu。сom书,快带我去见小姐。”
家丁又好气又好笑,嘟囔着:“又不是去抢金子……”领着程天任向香儿的房间走去。
还未进房间,阵阵药香便扑鼻而来,程天任自小最讨厌这药味,此时也顾不得了,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房间,眼睛四处搜索着道:“香儿在哪里,香儿在哪里?”
一个小丫头“嘘”了一声,小声道:“小姐正在休息,小声些。”
“任哥哥,是你吗?”香儿的声音传了过来。程天任循声望去,见香儿正斜躺在床上,床边坐着嵬名永泰。
程天任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使劲揉了揉,又走近了细看,终于确定了床上的确实是香儿。此时的香儿面色红润,两只眼睛也不似前日的红肿,已经现出水汪汪的眼珠来。程天任奇道:“香儿,你不是……”
香儿接过他的话,道:“任哥哥,你看我这不好多了吗?原来这毒并不厉害,不必管它自己便好了呢。”
嵬名永泰呵呵笑道:“我的香儿是仙女下凡,有诸神护佑,哪里有毒可以害得了。”
有个家丁进来报道:“老爷,西平王求见。”
嵬名永泰看上去心情极好,向程天任道:“你与香儿在这里说话,需要什么只管开口。”又低头向香儿道,“爹爹去去就来,你的病还未痊愈,不要过于劳累了。”
香儿乖巧的道:“爹爹只管放心去吧,我和任哥哥说会话。”
香儿听着嵬名永泰的脚步声远了,神神秘秘向程天任道:“任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程天任道:“什么秘密?”
香儿道:“我的病并不是自己好的。”
程天任道:“是昨晚的黑衣人?”
香儿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程天任便把自己昨晚看到的情形略说了一遍,香儿轻声笑了,道:“怪不得,这个黑影伯伯,”她很得意自己这么称呼黑影,又重复了一遍道,“黑影伯伯医术厉害得很,我只觉得眼睛一凉,就再也不痛了。”
程天任听了也极是高兴,但说话之间她却发现有些不对头,无论香儿说什么话,她的两只眼睛始终不看程天任一眼,而只空洞的望着帐顶。程天任把手放在香儿面前挥了挥,香儿的眼睛半点也不眨一下,香儿似乎明白程天任的企图,笑着道:“黑影伯伯说了,我的眼睛必得三日才能看见东西呢,今天晚上他还会来。”
嵬名昧勒向嵬名永泰见了礼道:“大哥,香儿的病可好些了?”
嵬名永泰道:“香儿这孩子自小离开她母亲,受了不少苦,如今又遭了这一场无妄之灾,真是命苦。我遍请了城里的名医,可这帮蠢猪平日里只会吹嘘,真要用时却都济不得事。说来奇怪,隔了一晚,香儿的肿痛却全消了。看样子命是保住了,但眼睛……”嵬名昧勒听他唠唠叨叨没完,皱着眉头,几次想插嘴,又都忍住了。嵬名永泰终于发现不对,道:“二弟今日来不是只问问香儿的病吧?”
嵬名昧勒并不回答,掏出一封信来递给嵬名永泰。嵬名永泰接过来,拆开来看了,惊道:“她也知道了?”
嵬名昧勒道:“她知道总比他知道要好,她们两个并不是一条心,但她却护着儿子,只要不动她儿子,倒也不必顾忌她。但姓程的小子留着总是个祸根,要极早处置才好。”
嵬名永泰沉吟了片刻,道:“一个小孩子能翻得起什么浪头,我已吩咐家丁好生看管他,不许他擅自离府半步。”
嵬名昧勒急道:“大哥,一个小孩子事小,但若走漏了风声,被老儿知道可是天大的祸事啊。”
嵬名永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再说,道:“香儿与这孩子感情甚好,我不想再让她伤心了。”
“大哥……”嵬名昧勒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道,“还有一件事须要与大哥商量。”
“什么事?”
“自徵、钦二帝被金国掳去,南朝人无不以为奇耻大辱,大宋朝廷虽无能,草莽中却不乏奇人异士。我刚刚探听到一个消息,大宋有一匹武林人士要潜入金国,夺回二帝。”
嵬名永泰笑道:“二弟怎么糊涂了,南朝的皇帝与咱们有什么相干,难道咱们还要帮那些宋人的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