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远露出不耐烦的神情道:“让他们都滚出来。”
“什么?”那校尉再也按耐不住,大喝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一手按住刀柄,正要抽出腰间长刀,何远身后的几十个弓箭手唰的一下把弓箭对准校尉几人。
锦袍公子吓得手足无措,连忙劝道:“大家别起内讧,我们的敌人是陈虎,有话好好说。”
何远瞥了他一眼道:“他们的人我信不过,我们此时进城无疑是孤军深入,万一有人堵上城门,城内一旦有变你我就被人包了饺子,这后果你想过没有?”
锦袍公子和一众富家公子听得冷汗直流,都把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校尉。
“不让他们滚出来,我就带人杀上去,一个不留。”何远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冷冷道:“赶紧做决定,不然的话老子连你们几个都杀。”
“简直……欺人太甚……”那校尉虽然不愿意,最后仍不得不让城楼内的八十个士兵下来。
何远对身后的弓箭手吩咐道:“通知我们的人,刘五百人上城墙,守住城门,其他人跟我一起进城。”
“什么?”锦袍公子惊问道:“你要留五百人在这边?”
何远皱了皱眉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锦袍公子嘴角扯动两下,终究没有说出什么话来,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一旁的富家公子和他们的家丁庄客也都面面相觑,这伙官兵总共就一千来号人,竟然还要分出一半人守在城门口,看来这次捉拿陈虎一事不能指望辽东的官兵了。
此时,整个上郡县除了几家青楼不时传来嬉笑声,其余店铺全都关门歇业。
街道上有一支三十人的巡逻队,看到城门口涌进大批人马,顿时色变。
“站住!你们是什么……”他话音未落,一直跟在锦袍公子身边的何远一箭射出,长箭从他咽喉射入,那名问话的士兵浑身抽搐几下便倒地而亡。
这一箭让整个街道一片肃静,锦衣公子和那个校尉惊讶于何远的箭法,而那巡逻的士兵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
“有敌……”终于,这些士兵惊叫起来,可没等他们抽出武器,桃花寨的五百弓箭手早已箭矢齐,将那三十人活活的钉死在街道上。
趁乱中,校尉身边的一个心腹士兵想要往两旁的街道中蹿去,何远抬手就是一箭,锋利的箭矢穿过他的后脑,那名士兵当场丧命。
“你干什么?”校尉手中的长刀一指何远,寒声问道。
何远看都不看他一眼,“把你的刀放下,不然我不介意射瞎你的眼睛,还有,你的部下若再有人企图逃跑,我就连你一起射杀。”
那校尉此刻只得敢怒不敢言,锦袍公子带着何远等人向县衙赶去,他久居上郡县,对城内的情况自然熟悉。路上也遇到几队巡逻的士兵,不等他们反应过来,百余支利箭射了过去,将这些巡逻的士兵射成了刺猬。
校尉眼中闪着寒光,看到那些倒地不起的巡逻士兵,幸灾乐祸的表情在脸上一闪而过。
何远突然停下脚步,锦衣公子疑惑的看着他:“这位将军,你为何停下不走了?”
街道上一片幽静,周围的店铺人家似乎并没有因为巡逻士兵的惨叫而惊醒,这上郡县说大不大,可说小也并不小,那些巡逻士兵的惨叫声竟然没引起城内官兵的注意,这有点太不寻常了。
“你快派人去联络那些豪强家族,让他们赶紧派庄客出来!”何远忽然转头,大声的对锦袍公子说道。
这声音明明是嘶吼着喊出来的,可锦袍公子竟没能听清,并不是何远的声音小,还是街道两旁传来尖厉的呼啸声,无数利箭向他们射来,如同将空气撕裂一般,出尖锐的声音。
何远是猎人出身,对危险有种异于常人的警觉,在声音响起那一刻,他下意识的扯住前方一名上郡县的士兵,挡在身侧。
“噗!”的一声,几支利箭射中那名士兵。
前方那脸色阴晴不定的校尉,忽然神色狰狞的举刀砍向锦袍公子,锦袍公子大惊之下一连退了好几步,何远眼尖,一脚将锦袍公子踹到在地,几支利箭擦着锦袍公子的衣袖飞过。
何远丢开死透了士兵,挽弓拉箭,抬手就是一箭射出。
锋利的箭矢一下穿过校尉胸甲,没入胸口之中,那校尉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向前方逃去。
“都别趴下!”何远见那些富家子弟带来的庄客和家丁都双手抱头,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又气又急,“都别愣着了,向两边的屋子冲去!”
他话音刚落,见那校尉向右一闪,躲进一条小巷中,漆黑的小巷根本看不见校尉的身影,何远迅拉弓,估摸着校尉大概的位置,对着黑暗的小巷就是一箭射去。
漆黑的小巷中传出一声惨叫,一旁的锦袍公子看的目瞪口呆,连忙问道:“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啊?”
何远等弓箭手都在纵横山脉内经历过生死血战,遇到伏击反应最快,不等何远出命令,这些弓箭手已经一把拎起身边呆若木鸡庄客们,挡在身侧。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就连前方带路的上郡县士兵都倒下不少,这些富家子弟带来的庄客和家丁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很多人还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
这些庄客和家丁在箭雨下死伤惨重,他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伏击吓呆了,居然忘了躲避箭矢或者做出防御的动作。
锦袍公子为人机警,见何远等人都拉着庄客挡在身前,也有样学样,将一些呆若木鸡的家丁拉在自己跟前当替死鬼。
一些富家子弟身边也有些忠诚的护卫,这些护卫死死的护着这些富家子弟。
“冲过去!”何远大吼一声,拎着两个庄客挡在自己的身前,往街道两旁的阴影里冲去。他带来的五百弓箭手也是如此,锦袍公子目光一闪,似是做了决定,紧紧跟在何远的身边。他腕臂力量太小,拖不动一个死透了的庄客,留在街道上的下场不是被利箭钉成刺猬,就是被其他人拎着当肉盾。